陈汶山抬眼看向陈珂，神情晦暗不明。
陈珂仿佛事不关己：「你趁热吃，凉了就不好吃了」
陈汶山有好多话想说，话到嘴边：“想好你弟怎么处理了？”
陈珂：「他只剩我一个亲人，我死了，政府会收留他」
陈汶山恶毒：“政府安排的地方，你确定他能习惯？不怕他吃不饱穿不暖，受人欺负？”
他字字踩在陈珂心头，陈珂已在强忍，闻言咬紧牙关，比划：「如果我不在，他会学着长大，我希望他活着」
陈汶山目不转睛穿戳她的美梦：“如果你不在，他死得也快，好在下去后你又能照顾他了。”
原本含在眼眶的泪，啪嗒一下坠落。
没有滴在陈珂身上，却打在陈汶山心尖。
他明显觉得心头一阵刺痛，整个胸腔反而空得难受。
蹙眉，陈汶山发燥：“别哭了！”
陈珂怕惹他不高兴，又止不住眼泪，当即背过身。
看着她削薄的背影，陈汶山喉结微动。
五秒后，他听到自己的声音：“谁让你去自首了？”
陈珂擦干眼泪才敢回头，红着眼睛看向一脸不爽，正在抽烟的陈汶山。
她问：「那你怎么办？」
陈汶山：“什么怎么办？”
陈珂：「警察说抓到嫌犯，但这么长时间一直没来找我，一定是抓到的人跟之前报道的人外形有很大差距，这样警察就知道还有人没有落网」
陈汶山心里夸她不傻，嘴上道：“你是担心我吗？还是担心警察抓到我，会连累你？”
陈珂从鼻子里轻轻叹了口气，慢半拍回：「从前我希望你跑掉，警察抓不到你，就不会来抓我，后来你受伤找到我，我希望你死，你死了就没人知道我杀过人」
「你消失的这十天，我每天都坐立难安，吃不下睡不着，我知道自己杀了人，犯了法，又把罪推到别人头上，这是上天对我的惩罚，我逃不掉的，该我承担的责任，我终究要承担」
陈汶山盯着陈珂的眼睛，她没撒谎，说要自首也不是诓他。
胸口泛堵，陈汶山绷着脸：“你杀的不是人，是牲口，给这种东西赔命，你的命就这么不值钱？”
陈珂眼眶泛红：「警察早晚会找到我头上，我跑不掉」
“我说你没事你就没事！”
陈汶山也是在脱口而出的第一秒，后悔为什么要做这种保证。
果然陈珂眼带茫然。
陈汶山别开视线，抽了两口烟才看向她，“我杀过一家七口，从八十几到十几，连一只猫两条狗都没放过。我不在乎身上再多背一条人命，你养父可以是我杀的。”
吐出一口烟，陈汶山盯着戳在面前的陈珂，问：“你要怎么报答我？”
陈珂抿唇，抬不起手。
她只是杀了一个人就惶惶不可终日，陈汶山能面无表情说他杀了七口人。
他是悍匪，打家劫舍，入室杀人。
她能如何报答他？
除了这具身体…
陈汶山不意外陈珂的恐惧，鬼使神差，他说了句：“要不你跟我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