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先生，请问您是真的和顾女士离婚离婚了吗？”
“顾小姐，关于您失踪的六年，能正面回答一下吗？”
“陆先生，顾小姐......”
安保清场后，被记者审视的三人才终于来到盛世会客厅，闹出这么大的动静，自然是大老板亲自接待。
原本挺阔的西装皱巴巴的黏在身上，陆砚书也顾不上其他，直接表明来意：
“盛总，听说网上的报道是从盛世传出去的？”
他极力控制情绪，在外人面前还是保留着应有的体面。
闻言，盛京明点了点头，手握京北传媒公司的半壁江上，他的底气也是足足的：
“是啊，陆总您也是知道的，盛世一向立德为民。”
“怎么？小刘转交的协议书没到？”
怎么会没收到？
陆砚书将手上的那张纸攥出一个洞，骨节也白得吓人。
“这是我和顾穗禾的事，还轮不到你一个外人来置噱。”
不容抗拒的语气令人盛京明不爽的同时，也让他一下就明白了顾穗禾为何如此决绝地要离婚。
对一个外人都如此不知收敛，更不用说待在他身边的人该有多难熬。
一旁的顾书瑶强压着怒气，秀气的眉毛打结，一开口既像是询问却又满是讥讽：
“盛总，您有所不知，我这个侄女是被家人宠坏了，贯会颠倒黑白，搬弄是非，闹出这么大的动静，无非是想哗众取宠、博得关注。”
颠倒黑白，搬弄是非？
这些话落在盛京明耳中，他像是听到了天大的笑话。
为了确保新闻的真实性，在顾穗禾第一次来到盛世后，公司便开始暗自走访调查，陆家的保姆、园丁、甚至是顾穗禾做义工的福利院，上上下下，他们都没有放过。
越是了解，越是唏嘘。
不想再污了耳朵，盛京明先一步离开：
“抱歉啊，我还有事—”
眼看他就要离开，陆砚书慌了神，抓住最后一次机会追问：
“京明，能不能告诉我穗禾去了哪里？”
处在同一个圈子，两人也率粥并不是没有任何私交，但道不同不相为谋，昔日好友分道扬镳。
盛京明没有回头，脚步顿住，嗓音低沉：
“砚书，这是最后一次。”
“穗禾去了机场。”
说完，盛京明再没有任何犹豫，转身离开。
留在原地的陆砚书如遭雷击，整个人僵住，大脑一片空白。
三言两语的拼凑中，陆铭轩已经大致了解了事情的真相，却还是心存侥幸：
“爸爸，他说的都不是真的对吗？”
他伸出手拽住陆砚书的衣角，想得到他的回应，然而等了许久，还是没听到想要的答案。
心脏像是被人生生挖掉一块，空落落的。
父子俩在这一瞬间出现了短暂的心意相通，双倍的疼痛，快要让他们喘不上气来。
各怀心事回到家，顾书瑶再三犹豫，还是开口：
“砚书，既然小禾已经走了，那我们......”
那我们复婚吧。
六年前的顾书瑶对于一纸婚书很是不屑，而现在，她迫切的希望用一些实实在在的东西填满内心的空虚。
只是她的话还没说完，陆砚书和陆铭轩就已经松开她的手，朝着同一个方向跑去。
他们的目的地，是顾穗禾的卧室。
顾穗禾离开之前，就已经将自己的东西装箱打包，能带走的带走，不能带走的扔掉。
佣人们正在处理随后一批东西，看到匆匆赶来的父子俩，手上的动作顿住，也不知该如何是好。
“你们这是在干嘛？”
“谁允许你们擅自动夫人的东西的？”
佣人们面面相觑，还是有人大着胆子说：
“是分人交代的，说她走后，让我们把房间里的东西都处理掉。”
话音落下，陆铭轩便注意到佣人手里被烧得面目全非的红手套，短短一截毛线，老鼠尾巴一样趴在掌心上。
目光愣住，他心里很不是滋味。
陆砚书挥了挥手，佣人们便做鸟兽状散开。
卧室的门关上，壁炉迸溅的火星哔檗作响，火势烧得正旺，陆砚书和陆铭轩却感觉不到一丝温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