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婉瑜心在滴血，下意识给他打去了电话，声音颤抖：“视频……是你发出去的？”
　　电话那头，薄司臣的声音已经没有寒山寺时的动怒，只有薄凉：“你不是想把桑桑逼死吗？现在我让你也感受一下被人逼迫的滋味。”
　　“如果不想京城的人都看到……你就赶紧去求他们，给我一个一个，删干净。”
　　莫婉瑜急促呼吸着，手紧紧攥着手机，骨节都用力到青白。
　　薄司臣也没有挂断话。
　　隐隐的，那头传来莫桑桑柔弱的声音：“司臣哥哥，是姐姐的电话吗？她……是不是还在生气？我真的没想跟她争，你帮我跟她说说好不好？她是我唯一的姐姐，我不想她误会……”
　　“她不会的。”薄司臣声音温柔，“我已经惩罚过她了，以后她不敢再误会你了。”
　　随着他话落，电话也挂断了。
　　莫婉瑜握着手机，床头的暖光灯，都无法照亮漆黑的深夜。
　　视频里，那天她的哀求，痛喊，求救，不断传来。
　　她的脑子里，却只有那天薄司臣掩在录像机后，面无表情的脸。
　　还有幼时，他紧紧牵着她的手，如阳光温暖微笑。
　　回过神，莫婉瑜连忙一个电话一个电话打给群里的所有人，花钱也好，哀求也好，拜托他们删掉所有的视频。
　　也不得不接受他们恶心的调笑。
　　“莫小姐，你的身体真美，被这么多人滋润过后，有没有松啊？”
　　“莫小姐，要是还不满足，我可以帮你。”
　　“删视频可以，让我也尝一尝薄少女人的味道……”
　　每一通电话，都像恶魔的手，拽着莫婉瑜坠进绝望深渊。
　　她忍不住想起以前，薄司臣不准任何人开她的玩笑。
　　那年她还小，正是身体发育的阶段，大院内不少男生都喜欢开女生的玩笑。
　　只是大多数人有父母和家庭撑腰，他们最后选择对莫婉瑜动手。
　　那天，她被一群男生围堵在小巷。
　　他们强势的抓住莫婉瑜，要扒光她的衣服，观察她的身体。
　　是薄司臣天神下凡般，解救她，对所有人说：“婉瑜是我的。”
　　而现在……
　　莫婉瑜闭了闭眼，冰凉的泪滑落下来，心也一点点死去。
　　直到打完最后一个电话，删完最后一个视频，她对薄司臣的暗恋，也彻底死去。
　　刚放下手机，卧室的门就被推开了。
　　薄司臣站在门口，手上的翠绿佛串那么圣洁。
　　莫婉瑜却害怕的后退：“你还想做什么？”
　　“佛曰，苦海无涯，回头是岸。婉瑜，现在你悔悟了吗？”他问。
　　悔悟？
　　莫婉瑜凝望着薄司臣淡漠的双眼，声音沙哑：“薄司臣，你的佛……知道身为信徒的你，这样逼迫自己的妻子吗？”
　　薄司臣眼神微变，还没开口，就听她说：“你打算什么时候离婚？”
　　“不急。”薄司臣顿了顿，“莫婉瑜，不管我和你是夫妻也好，离婚也好，桑桑都是你妹妹，莫家是你的家，你该和他们搞好关系。”
　　莫婉瑜本想说没必要，但话出口那刻，又觉得没必要和薄司臣说那么多。
　　她沉默地看着他。
　　这样的沉默，是少有的。
　　薄司臣有些不适应的握紧佛珠，语气稍软：“明晚有个拍卖会，听说有你喜欢的书法家柳石的遗作，我带你去拍下来。”
　　莫婉瑜刚想拒绝，他却已经关上门离开。
　　她也没再追上去，抱着膝睁着眼熬了一夜。
　　天亮那刻，她听见薄司臣离开的声音。
　　之后整整一天，他再没回来过。
　　只有莫婉瑜的手机不停震动，全是莫桑桑发来的消息。
　　【姐姐，司臣哥哥包下了迪士尼给我玩，等回去我们给你带最新款的玩偶。】
　　【他还在寒山寺给我安排了起居室，说让我以后陪他一起礼佛。】
　　【他说过两天要带我出国玩，去看看我在国外两年生活的地方。】
　　……
　　【对了姐姐，等晚上回去你把桑檀还我吧，我才知道当初司臣哥哥带回它，本来是想送给我的，可惜得知我猫毛过敏，才无奈送你的。】
　　莫婉瑜瞳孔一颤。
　　桑檀，是当年薄司臣送给她的布偶猫，这些年她细捋走心养护。
　　却原来，也是他给莫桑桑的。
　　莫婉瑜怔怔看了手机很久，才打下一个字。
　　【好。】
　　薄司臣她都不要了。
　　何况一只不属于她的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