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吧的灯，仿佛忽然昏暗了下来。
司修明睁大着眼睛，紧紧盯着手术单上的字迹，仿佛想要看清楚什么。
强子道：“我早就想说了，司修明，你真不是人。”
“吃着碗里的还想着锅里的，跟唐微澜在一起的时候，你没想过姜疏宁，现在想着姜疏宁，你眼睛里还有唐微澜吗？”
他冷声说着，指着吧台前的唐微澜。
唐微澜的目光幽幽看向司修明，司修明却只是闭了闭眼。
“这账单从哪来的？”
唐微澜脸色一白，司修明转头看向她：“我问你，这哪来的！我说过你在外面想要怎样我都能满足你，但绝对不要让姜疏宁知道！你听不懂吗？”
唐微澜颤抖着声音：“我就是想让她知道怎么了？凭什么她能光明正大地站在你面前，而我只能当情人？”
“你都说自己是情人了，你还搞不清自己的定位吗？”
司修明皱眉看着她：“你以为自己是谁？真以为姜疏宁跟我分手了你就能上位，你别做梦了。”
这些冰冷的话多少带了些酒精的成分。
但往往醉酒的话才是真心所想。
唐微澜头一次感受到这样的侮辱，咬牙道：“对！我什么也不是，你以为你多高贵？不就是一个出轨的渣男有什么可豪横的？”
“我告诉你，姜疏宁不可能跟你在一起了，我什么都跟她说了。”4
“纹身！《angela》！还有你给我建立的帮会，所有的事我都告诉她了！”
“你说什么？”司修明怒视着她。
唐微澜通红着眼眶，咬唇道：“我说你做得那些事她都知道，你跟我做了多少次爱，你对她撒了多少个谎，你杀她99次，她什么都知道！”
司修明只觉脑袋轰的一声，瞬间一片空白。
难怪……
难怪每一次说谎，明明漏洞百出，姜疏宁却全然不追问。
难怪那次副本结束，她会跟他大吵一架，之后就彻底决裂。
原来她都知道，一直默默忍受。
司修明像是被人迎面痛击一拳，有生以来第一次感受到这样难以言说的心痛。
他看着唐微澜，看着强子，看着周围所有的一切，疲倦地闭上了眼睛。
“唐微澜，我们结束了。”
昏暗的月光照亮整条街道，第二天依旧是阳光璀璨。
金灿灿的阳光布满整个私人庄园。
管家恭敬地弯下腰：“夫人，楚总去公司前让我带您熟悉整个庄园。”
姜疏宁一顿，看着挂壁上显示的时间——八点。
不由感叹，楚城当真如传言般把公司当家。
但这样，她还乐得清闲。
她二楼站在窗台边，俯瞰着整个花园，透明的巨大玻璃温室里，依稀能看见大片的丽格海棠。
姜疏宁一顿，那是她最爱的花，但因为丽格海棠对生活环境极为挑剔，所以很难成活，更别说开这么一大片了。
她问道：“那花是哪个花匠种的？我想见见。”
管家顺着她的目光看过去，微笑道：“那是楚总亲自种的，一年前忽然让人买了种子回来，之后就一直悉心照料，十分爱护。”
“楚城？”姜疏宁一怔，没想到真这么巧，楚城居然也喜欢这种花。
她走下楼，想去看看，刚下楼，却听见远处传来一阵骚乱。
姜疏宁一顿，回头，就见一辆熟悉的红色兰博基尼穿过硕大的花园，冲到了她的面前。
司修明拉开车门，眼睛里全是红血丝，憔悴得仿佛一夜没睡。
他伸手，周围人想上前阻拦。
姜疏宁却没有动作，任由司修明狼狈又目光炙热地拉住她的手。
“我知道你和楚城是假联姻，你们三年后就会离婚，你还是爱我的对不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