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明白，为什么顾缘变心这样快。
明明从前，她待他如珠似宝。
他想质问，却不敢。
而顾缘也没再为难他，只呆滞的望向窗外，心中悲凉。
蓦然间，她想起，未与阮堂成婚前，他总是笑容明媚的指着月亮说：他待她心如月，不耀眼，却明亮。
她忍不住笑，却在看到月下冰冷的湖泊时浑身血液倒流。
霎时间，她好像看到阮堂被自己一次次摁入冰湖时脸上的绝望与伤心。
腹间的毒还在如刀割一样刺着她的神经，她却好似察觉不到，只痴痴的望着湖，任由血迹自唇边滑落。
直到天亮，痛意才散去。
可顾缘却自虐般再次拿出药丸，自己主动吃了下去。
她记得，这样的痛，阮堂受了一世。
她欠他的，太多太多，只有一直痛，她才会安心。
……
原本，今日她该去办公，可她却不自觉将脚步迈向了长公主府。
抬眼，那个阁楼依旧，阮堂也还在。
青年依旧笑的明媚，只那一人，变成了两人。
而他的笑容也再不为她绽放。
视线汇集时，她喃喃开口：“对不起。”
她在为先前的一切道歉。
可阮堂没有理会。
他永远都不会原谅顾缘，也不会，对不起曾经绝望的自己。
明明知道他不会原谅自己，顾缘还是忍不住苦笑。
片刻，她转身离开，没敢再回头看一眼。
她对他来说，是黑暗。
如今黎明初晓，她不想，再让他满眼绝望。
……
回到侯府的时候，顾缘还在魂不守舍。
早已等候她多时的好友忍不住叹息：“还记得你让我查你大姐的死因吗？”
“这里面，是证据，是真相。”
“我只能说，从一开始，你就错了……”
顾缘这段时间的反常，她看得清楚。
也知道，顾缘已经明白自己真正爱的人是谁。
只可惜，君已成婚，她再后悔，都没有用了。
但作为好友，她也不会让她继续被蒙在鼓里。
哪怕真相，会将她的心，生生撕开一块。
而事实也如她所料，顾缘在看到一切时，眼底的黯然变成了癫狂的墨色。
顾缘记得，从小她就和大姐一样喜欢许扶。
可及笄时，许扶选择了当时继承侯府的大姐。
她黯然，却祝福，因为她也有未婚夫，她无法去争夺。
可后来，大姐骑马断了腿，甚至因为无法接受现实自杀而亡。
她觉得蹊跷，让好友去查，自己对许扶是满心怜惜。
可如今，真相却告诉她，大姐，是许扶亲手杀的。
只不过是因为，她断了腿，不能再继承侯府。
他想要的，是做侯府的主人。
如今，他得偿所愿，可她却失去一切。
懊悔与血色在眼中划过，她送走好友，在夜色毫不犹豫将许扶摁进了湖中。
许扶想求绕，却连话都未曾说出就失去了呼吸。
见他沉下，顾缘才又落了泪：“这是你该有的结局。”
话落，她毫不犹豫拧断了自己的双腿，无视剧烈的痛爬进冰湖，任由自己沉下。
欠阮堂的，她也该还了……恰君颜色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