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修远是被一阵敲门声惊醒的。
楼下餐桌上，已经准备了满满的一桌菜。
叶文霜正坐在自己的位置上等他，见到他下楼时，笑盈盈的替他夹菜。
“还适应吗？”
“嗯嗯。”林修远微微颔首，“谢谢叶小姐。”
他没想到，他会得到这样的礼遇。
叶文霜温润的笑了笑，“不用这么客气，明天陪我去挑选婚纱吧，咳咳咳，因为我身体的原因，婚礼流程会简单一些，但是该有的，都会有。”
“好。”
林修远有自知之明，只是有件事，他早该提了，可是眼下他却怎么也说不出口。
叶文霜的视线一直都在他的脸上，见到他似是很为难的样子，敛下眉眼叹了口气。
她从助理的手里拿出一份协议，放在了他的面前。
“这是婚前协议，协议上已经标明了，我们的婚姻只存续两年，两年后，不管有没有孩子，我都会放你离开。”
说罢，她自嘲的笑了笑，“也不知道我能不能活到那个时候，协议上也标明了，如果两年内，我离世了，你仍旧会得到一大笔补偿，并且协议自动作废。”
林修远微怔，垂眸看着桌上的白纸黑字，突然有些内疚。
仿佛他是来时时刻刻提醒她时日不多的黑白无常。
“叶小姐，我……”
“你不必觉得难为情或是愧疚，这段婚姻，对你，本来就不公平，是我高攀了。”
叶文霜掩唇咳嗽了几声，眉宇间始终笼罩着一层虚弱感。
助理拧开钢笔，递给他。
林修远犹豫了片刻，还是在最后一页，签上了自己的名字。
“谢谢你，叶小姐。”
两年后，他就再也不用被恩情束缚了。
这一顿饭吃的很融洽，吃过饭之后，叶文霜递给他一把钥匙，让他开车带着她在四周兜兜风，她还同他介绍了许多适合采风的地方。
林修远没想到，她连他有个小画室的事都知道。
回到叶家，叶文霜站在楼梯口，望着准备回房间的林修远，温润一笑。
“林先生，你不必觉得有压力，你不愿意的事，我不会强求你的。”
林修远握着门把手的手微微一紧，低低应了，推门走了进去。
一些事，不是愿不愿意就能解决的。
第二天，走进婚纱店的那一刻，林修远看着眼前琳琅满目的婚纱，眼底突然漫上了一层复杂的情绪。
其实他去过好几次婚纱店了，也不止一次幻想过谢清瑶穿着婚纱嫁给自己时的样子。
现在他真的要结婚了，可是新娘，却不是谢清瑶。
手机铃声响起，叶文霜拿起手机看了一眼，“不好意思，我接个电话。”
林修远微微颔首，站在一旁安静的等她。
叶文霜一边接通，一边朝一旁走去，“谢总，怎么会想起给我打电话？”
谢总？
林修远听到这两个字，心跳倏地漏了一拍。
等到叶文霜回来时，林修远不着痕迹的看了一眼她的脸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