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知砚也是从噩梦中惊醒的。
虽然已经来到了国外，摆脱了从前的噩梦和阴霾。
可贺知砚似乎还是没办法走出来。
只要闭上眼。
他就回想起自己不仅在病痛中折磨也饿得失去理智的那段时间。
还会想起他死后漂浮在半空中，看着一群陌生的女人糟蹋他的尸体。
“贺先生。”突然传来一道温和慈祥的声音，把贺知砚从在过去记忆的痛苦中拉出来。
他抬起头，看见一个头发花白步履有些蹒跚的老夫人走进来。
他看起来穿着优雅考究，一眼就能看出家世不俗。
贺知砚对这个老夫人有些记忆。
前些天他接到了一个大单子。
对方是一个去世的老爷爷，听说是江家人。
虽然是华裔，但家里实在是有钱。
只不过送来殡仪馆，却没有人敢下手。
推给了贺知砚这个刚来的新人。
打听之后才得知。
原来是老人生前得了传染性极强的病。
大家都惜命。
江家那边也没强人所难，说若是没人修复，把抓紧把老人火化。
送来也只不过是因为老人去世时，妻子在外地，还想见她最后一面。
贺知砚咬咬牙，答应了。
他是死过一次的人，的确不忌讳这些。
更何况只要做好防护小心一点，也不会被感染上。
贺知砚甚至没多休息，没过两天就修复好了尸体给人送过去。
如今看这优雅慈祥的老人，贺知砚就知道这是对方来道谢了。
他主动站起身迎过去，笑着道，“江老夫人实在是不必多谢，这本就是我的工作，更何况你们给的报酬实在是太多了。”
江老夫人意外地看了贺知砚一眼，“你为何知道我的身份。”
贺知砚不动声色看了眼他脖间的祖母绿佛像吊坠。
早些年和司云溪出入各大场合，见过的大人物也不少。
从前华国的首富江家那些事也听说过。
当时江家那位老人还活着，她热爱自己妻子，一如多年。
和港城首富在拍卖会上争夺一条祖母绿项链险些吵起来。
当天这件事就险些上了热搜第一。
当时的他知道了，还感叹两人深厚感人的爱情。
在司云溪面前讲这件事，暗戳戳地暗示她。
可是司云溪当时听完却冷笑着说了句。
“假的。”
“人这种东西本来就不可能长情，若是长情就是违背了天性。”
如今看来，司云溪口中的人，也只不过是她自己罢了。
又或者说，她这种人，本就不配得到别人的真心。
那些繁杂的思绪只在贺知砚的大脑里一闪而过。
贺知砚没跟老夫人说实话，只是笑着说因为早就看了客户的档案。
虽然这样说的话可能会让他显得功利。
可贺知砚本来就觉得这样没什么不对。
他冒着生命危险，一半的原因，也是因为江家。
与其因为过往的经历担惊受怕，不如现在多攒点钱，多给自己一点安全感。
老夫人看着坦诚的贺知砚略微愣了一下，也不生气，反而笑容热切拉起贺知砚的手拍拍。
“我就知道你是个好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