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信的人在此时又开口，声音沉沉：“南边传来消息，裴将军在一场和南蛮头领的对战中下落不明，这是裴将军在那天的前一晚写的。”
眼前一阵阵眩晕，“哐当”一声，江衾晚撞倒了身后桌上的花瓶。
身边伺候的丫鬟一声惊呼：“夫人！”
随后连忙去扶住了她。
信纸飘落到了地上，江衾晚望着纸上刺目的四个血字，望了很久，才将信纸捡起藏在袖中：“备马车，去岭南。”
闻言，几个小厮丫鬟都一惊，却不敢有什么质疑，只能去备马车。
最后还是江郡王听到消息匆匆赶来：“衾晚万万不可！如今南蛮来犯，岭南首当其冲，你又何必过去，万一城破……”
江衾晚攥紧了手打断了江郡王的话：“城不会破！爹，你也不相信裴牧寒吗？”
江郡王一愣，久久不语。
江衾晚望着江郡王的神情，便知道他为什么沉默。
这两个月，朝廷已经接连派了两次增援，还有那些逃到皇城的，说着岭南话的百姓，江衾晚就知道，南边战况紧张。
如今裴牧寒失踪的消息传来，所有人都觉得这一战必败。
但是即使如此，她也相信裴牧寒不会有事。
他答应过自己的，而他也一向最重承诺。
江衾晚冲江郡王跪了下去：“爹，原谅我一时冲动。”
江郡王叹了口气，把江衾晚扶了起来：“罢了，裴牧寒对你痴情，你对他亦是。”
“我会派府兵护送你前去，衾晚，注意安全。”
江衾晚重重点头：“多谢父亲。”
江衾晚当即就出发了。
马车行至城门的时候，却被江初寒拦住了。
掀开车帘，江衾晚看着江初寒的脸，冷声开口：“江太傅，借过。”
江初寒上次受伤后在床上躺了半月，如今脸色也还有些白：“衾晚，裴牧寒对你来说真的那么重要吗？”
江衾晚毫无迟疑：“是。”
江初寒的嘴角扯起一抹苦笑：“我忽然后悔请旨皇上派裴牧寒出征了，这样，我至少看不到你如此爱别人的一面。”
江衾晚望向江初寒：“即使你没有请旨，他也会去，因为他心中有虞国，也因为他心中有我。”
在江初寒茫然的那一刹，江衾晚让车夫继续前行。
江初寒饱读诗书，却不会明白这个道理。
十日后。
江衾晚一路催促，快马加鞭，终于抵达了岭南。
昔日繁华的岭南城，如今百姓都逃了个大半，街道上都冷冷清清。
江衾晚一下马车，就到处打听裴牧寒的下落。
连找了三天都一无所获，倒是偶尔能嗅到空气中的血腥味和很远的地方传来的厮杀声。
是虞国的将士们正节节败退。
第四天的时候，江衾晚住的客栈老板也要逃了，临走前还语重心长对江衾晚道：“听说这一战又败了，敌国又逼近了几分，这位姑娘，你也尽快离开岭南吧。”
江衾晚没有走，登上了城楼。
站在高处，好像能远远看见驻扎的营帐。
身后忽地传来一阵寒气，不待江衾晚回头，她的后脖颈忽地传来一阵闷痛，随即眼前一黑，她直接晕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