刺眼的车灯在昏暗的车库骤亮。
直直地映照在顾延序的脸上。
晃得他从痛苦中猛然回神。
下意识抬手遮挡住眼前的光线。
满意地看着顾延序此刻的狼狈，许知夏歪头趴在车窗上。
原本的笑脸徒然冷凝，语气漠然。
“还不上来，是等着我请你吗？”
顾延序抬眼看去，两人都端端正正地坐在车子后座。
驾驶位空空如也。
他沉默了会儿，迎着两人的目光坐上了驾驶座。
顾延序隔着后视镜对上女人的视线，沉声：“去哪？”
许知夏闻言，眉梢微扬，拉过一旁略显局促的男孩。
朝着人唇上直直地来了一口。
然后挑衅地看向顾延序：“看不出来吗？如此大好时光，我们还能去哪？”
“当然是酒店啦。”
在车里阴暗的光线下，许知夏眼里是一闪而过的期待。
可她终究等不到她想要的答案。
顾延序没再问，而是拿出手机迅速搜索了附近的酒店。
“离这里最近的是凯伦。”
他说着，从后视镜里看了眼何以。
“那里的安保很好，你不用担心会被拍到。”
何以闻言，怔愣了下。
局促地点了点头：“好，谢谢延序哥。”
看到两人礼貌地一来一回，全然没有半点她所预想的争锋相对。
许知夏的脸色再也挂不住，徒然难看。
压抑的脾气像是浪潮般朝她汹涌袭来，直至彻底裹挟。
许知夏忍不住怒吼道：“滚！”
闻言，顾延序原本打算启动车子的手僵在半空。
巨大的羞耻感压迫地他无力地蜷缩起手指。
但比之更多的，却是徒然松得那口气。
顾延序没再说话，转身想要打开车门。
却听到许知夏又一次响起的声音。
只不过，这次是直直地对着另一侧：“何以，你是聋了吗？”
“我让你滚！”
何以眼眶瞬间通红，却又不敢反驳。
只乖乖地打开车门下了车。
然后一步三回头地看着他们。
可直到他的身影彻底消失在眼前，许知夏都没有再发出一声。
顾延序看着，轻叹了口气：“何必呢？”
“既然你身边也有了别人，又何必非要是我呢？”
“夏夏，你知道的，从因为选择你害死了阿清的那刻起，我们就不可能了。”
“这个圈子里本来就是虚情假意，我们好聚好散不好吗？”
“不好！”
许知夏通红着眼睛驳斥，“顾延序，当初是你主动招惹我的。”
“凭什么你想要就要，不想要了我就必须听你的离开。”
“交易不是这么做的。”
“我知道你来找我的目的，不就是想讨好我然后让我父亲撤销对你的封杀吗？”
她说着，往前凑了点抓住顾延序的手。
“我知道我刚才不该故意为难你气你，延序，你哄哄我好不好？”
“哄哄我，我就不再怪你了。”
顾延序看着眼前这张委屈求全的脸。
想要拒绝的话就在嘴边却张不开口。
他心里叹了口气，抬手想要同从前那般揉揉她的发。
却在抬手的那瞬间，直直地撞上许知夏的眼睛。
那双和记忆中苏傲清同样神色的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