谈闻玉在他怀里疼的发抖，却固执地揪住他的衣领，声音微弱。
“如果这个孩子没了，我是不是……”
就能自由了！
“闭嘴！”季云常声音发狠，可手臂却在微微颤抖。
“如果这个孩子没了，我会让你生不如死。”
谈闻玉轻轻笑了，眼底一片死寂：“你早就让我生不如死了。”
急救室的灯刺眼的亮着。
季云常站在走廊尽头，指尖的烟烫伤手指也浑然不觉。
不知过去多久，急救室的门终于打开。
护士推开门，声音沉重：“季先生，孩子……没保住。”
季云常站在原地，缓缓开口：“谈闻玉呢？”
护士低下头：“谈小姐旧伤太多，伤到了底子，医生正在抢救，但情况不太乐观。”
季云常突然笑了，笑得眼眶发红：“不惜一切代价，救谈闻玉。”
“告诉谈闻玉，她要是敢死，我一定把她的遗体挫骨扬灰，让她死了也没办法和父母团聚。”
可回应他的，只有呼啸的风声。
像极了谈闻玉最后轻不可闻的那句——“……小叔，我不欠你了。”
……
谈闻玉再次醒来时，目光所见依旧是那个让她受尽屈辱的套房。
身边还坐着一个眼底青黑的季云常。
“你醒了？”季云常的声音十分干涩。
谈闻玉点点头，像是想到了什么，摸了摸自己的小腹：“孩子……是不是没了？”
季云常的眼神十分复杂，像是恨，又夹杂着一丝她看不明白的情绪。
“谈闻玉，因为你，我失去两个孩子了。”
谈闻玉想，其实是三个。
可那个孩子，从未被承认过。
她想要哭，眼睛却又干涩无比。
她的眼泪早已经流干，哭不出来了。
她只是麻木地问：“那什么时候进行下一次试管手术？”
季云常一愣：“你说什么？”
谈闻玉看着他的眼睛，重复道：“不是生下你和秦思思的孩子，我就能自由了吗？”
她面无表情：“我生。”
季云常死死盯着谈闻玉：“你知道你这次流产差点死了吗？”
谈闻玉像是一句行尸走肉，平静得不带一丝情绪：“那又怎么样呢？你会放我走吗？”
看着她没有一丝光亮，满是死寂的眼眸，季云常瞳孔骤缩。
只觉得眼前的人好像随时会化作一抹轻烟，随风飘走。
他别开眼眸：“你先养好身体，其他的以后再说。”
谈闻玉看着他慌乱离开的脚步，捏紧了手心。
接下来一连三天，季云常都没再出现。
直到一个包裹得严严实实的护士进入病房。
在收拾房间时，那护士往她枕头下塞了个东西。
而后低声道：“今晚我会拖住他，你滚得远远地，别再靠近云常。”
谈闻玉猛地看去，对上一双满是恨意的眼眸。
是秦思思。
深夜，寂静的医院中，谈闻玉悄无声息睁开眼眸。
她摸出白天秦思思藏到枕头下的东西。
是一个手机以及一把车钥匙。
手机上是秦思思发来的消息：【车在东门，永远别再回来。】
谈闻玉的心脏剧烈跳动。
缓了缓，她拔掉手背的针头，翻身下床。
迅速换好藏在柜子里的护士服，戴好假发后，推着输液架走出病房。
谈闻玉低头避开墙上的监控，脚步虚浮且坚定。
她要逃。
逃离季云常设下的囚笼。
这一路比预想的要顺利。
直到上了车后，谈闻玉踩下油门，向着国道疾驰。
手机却突然响了起来，是一个陌生的电话。
谈闻玉看了一眼，正想挂断，汽车却正好行驶过一条减速带，手指一抖，按下了接听。
“谈闻玉，你想逃跑？”
电话那头传来季云常的声音，谈闻玉心脏几乎要跳出胸膛。
半晌，她才开口：“小叔，我会去一个你找不到的地方，不会再碍你的眼了。”
季云常却回答：“晚了，谈闻玉，我已经找到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