偌大的办公室，贺砚南手里的笔轻点桌面，一双桃花眼似笑非笑地看着我：
“陆小姐，幸会。”
我心里一惊，没想到这个刚从海外回来的贺家继承人才上任第一天便摸清了我的底。
“该说陆小姐情意深重，还是兵不厌诈？为了情郎以身入局的反间计，确实妙哉。”
“陆小姐给我们上的这一课，我们贺氏会铭记于心。”
我公式化地道歉，走出办公室的时候，贺砚南又叫住了我：
“陆小姐，以后若是有任何难处，记得找我。”
之后，我们在一些公众场合也见过几面，他身边永远跟着不一样的女人，衬衣领口的纽扣永远松松散散。
跟秦沐川冷漠禁欲的样子成鲜明对比。
但我知道这个男人头脑睿智，极有手腕，有力挽狂澜的本事。
他的能力在秦沐川之上。
不过我的重心不在他，而在秦沐川。
即便基于救命之恩，我也是死心塌地向着秦沐川的。
可谁能知道，秦沐川竟能为了白月光做到这种地步呢？
指甲掐进肉里，我抬眸，贺砚南微微炽热的眼让我有些恍惚的错觉。
“贺总，一周之内，我会把秦氏AI核心团队和我手上持有的秦氏股份送到您手上。”
“这是我的投名状。”
“杀人犯法，他欠我的血债，我只有想到这个办法还。”
“希望我们，合作愉快。”
我伸出手来。
贺砚南的目光落在我伤痕错落的手掌，许久，才伸出手。
“陆小姐的手，能画最美的画和最出色的设计稿，实在不该受这样的伤。”
男人指腹的温度留在我掌心，似摩挲了一瞬间又抽离：
“合作愉快。”
夏天的风明明是热的，吹到脸上却像是寒刃，一刀一刀切开皮肤。
秦沐川的脚像是钉在了原地，隔着一米的距离，他不敢伸手去掀开那块白布。
“秦先生，请您辨认一下这些遗物，是否为您的妻子所有。”
秦沐川的眸光染了血色，死死地盯着那枚普通的银质戒指，还有那条鸽血红手链。
银戒是晚意亲自设计，亲手打磨的，取了她母亲给她留下的一截银镯子作为原料。
这是对戒，他的那枚戒指跟陆晚意的正好拼成一个完整的爱心。
鸽血红手链是他拍卖会上亲手拍下的，是他送给她的第一份最贵的礼物。
陆晚意宝贝得不行，除了重要场合，都小心地锁在珠宝盒里。
“秦先生，尸体在滚落山崖的时候被大石头砸中，脸已经血肉模糊，又经过了一个晚上，面容上不容易辨认。所以......”
“住口！”
秦沐川失控地大吼起来，“那不是我妻子，不可能是！她在家里等我，她不可能去北山，她在家里等我！”
“秦先生，我们明白您的心情，请节哀。但是后续工作，我们还是需要您的配合。”
“你胡说八道什么！”秦沐川一把揪住警员的衣领，眼睛是充血的红，“我警告你，那不是我妻子！你胆敢再诅咒我的妻子，我要你的命！”
“经过DNA数据库的比对，我们确认这位死者是陆晚意女士。秦先生，我们只是需要您配合签字，并认领死者遗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