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此一无所知的姜霓，是被剧烈的疼痛活活折磨醒的。
谢昭不许下人给她请大夫，还是谢母怕闹出人命，给她用了止血的汤药，她才勉强捡回一条命。
她绝望地捂着空荡荡的小腹，泪水横流。
她之所以能让谢昭对她另眼相看，全凭肚子里的孩子。
如今孩子没了，她的嗓子也被谢昭毁掉。
没有用的女儿，对太师府来说就是一枚弃子，爹娘再不会多看她一眼。
紧紧裹着被子，姜霓抖若筛糠，最令她害怕的是，谢昭的报复还未停止。
第二日，谢昭见着进来伺候的人并不是青儿，眉头微皱。
“青儿呢？”
“回郎君，老夫人把她叫去，说是要教她些规矩。”
谢昭瞬间慌了，他没能护住白锦，不能再连青儿也护不住。
20
戏文、话本的内容一传进谢母耳中，她就气得再也坐不住。
低贱粗鄙，大字不识一个的农妇，竟敢肖想嫁给她温润如玉，才高八斗的儿子做正妻？
这不是白日做梦，就是想钱想疯了！
谢母恨得，险些让管家将青儿乱棍打死，可她到底还顾忌着谢昭。
白锦死后，谢昭郁郁寡欢多日。
如果不是青儿，谢昭如今还把自己憋在房间里，成日酗酒呢！
“丫头，以你农妇的出身，按说一辈子都不配靠近郎君。”
“可你只要能伺候好郎君，生下个一儿半女，我也不是容不下你。”
青儿乖巧地抬起小脸儿看她。
“夫人要奴婢做郎君的侍妾？”
短短一句话，青儿就像是受了天大的委屈似的，哭得停不下来。
“奴婢虽出身低贱，可心高气傲，立誓此生绝不与人为妾。”
“夫人若是想逼迫奴婢就范，那青儿便是一死，也要保得清白！”
说罢，她起身就朝着身后的墙，一头撞过去！
推门进来的谢昭恰恰瞧见这一幕。
他飞扑过去，这才将一心求死的青儿及时抱住，没让她血溅当场。
青儿倚在他怀里，哭得梨花带雨。
“青儿的确爱慕郎君，可夫人若要逼迫青儿为妾，那青儿宁死不从。”
谢母闻言，气得浑身都在发抖。
“奴籍出身的贱人，还敢肖想做我相府主母？！”
谢昭将青儿抱起，眉目冷厉。
“青儿是儿子的人，母亲若是想要动她，便是与儿子为敌。”
说罢，他抱起青儿，头也不回地扬长而去。
青儿依偎在他怀里，羞涩地向他道谢。
“郎君方才说，青儿是郎君的人？”
谢昭眉目深情如水：“对，日后府里若再有人欺负你，你就搬出本郎君为你撑腰。”
青儿这才小声地提要求。
“那我可以住那座，种满桃花的园子吗？”
而那里，住着的是姜霓。
谢昭看着她手指的方向，眼神陡然变得冷厉。
“等我们成婚后，整座相府都是青儿的，自然是青儿想住哪儿就住哪儿。”
青儿喜笑颜开地从他怀里跳下来。
“那郎君等我换一身衣服，咱们就过去。”
她换上的，是姜霓与谢昭成婚那日穿在身上的嫁衣。
谢昭呼吸陡然急促，“谁让你穿这件的？！”
青儿拎着裙摆转了一圈。
“郎君不是要娶青儿为正妻吗？那青儿就不能提前试试嫁衣吗？”
谢昭目光落在修补过的裙摆处，扯出一抹阴翳的笑。
“自然可以，这件嫁衣本就该穿在青儿身上。”
21
经历多日的恐惧与病痛折磨，姜霓看到青儿，还以为是白锦回来找她复仇。
“白锦，我不怕你，你生前不是我的对手，死后就更——”
太师府及时为姜霓请来神医，保住了她的嗓子，甜美的嗓音却再也恢复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