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瑾舟正刷着牙，听到这句话一脑门子黑线。
不管是上一世还是这一世，宋轻语给自己的印象，全都和温柔沾不上边。
他吐出口中的水，刚想说什么，眼前却又浮现这一世的她。
说“我可以嫁给你”时那样认真的眼神，说要陪同自己水下训练的表情，还有今天递给他那盒饭的手。
这些都和上一世的宋轻语全然不同。
上一世，他跟着她回了首都，看见她和苏子毅的相处，才知道宋轻语真正爱一个人是什么样子。
他也终于认清，自己只是他们感情中的调剂品，是他们虐恋情深中一颗再小不过的垫脚石。
谁知道她这一世接近自己的目的是不是为了刺激苏子毅。
乔瑾舟不想再赌，也不想再陷进去半点。
可她的眼神作不了假，那是他向往了太久的，带着爱意的眼睛。
但当初是苏子毅，如今又是他，宋轻语的心那么容易变，又让他如何相信。
乔瑾舟的心里此时陷入了天人交战。
最终他什么也没说，只是沉默地爬上了床。
“对吧瑾舟哥，宋长官可是亲自把我扶到病床上的呀！”
姜询一嗓子又把他叫回神。
乔瑾舟有些敷衍地应到：“啊，对，是这样的。”
到底还是还很年轻的男孩子，会为了一个女人争论不休。
寝室里吵吵嚷嚷的，宿管猛然推开了门：“吵什么呢！你们这个寝室想晚上去罚跑吗！”
屋里终于安静。
乔瑾舟困顿不已，彻底陷入沉睡。
他的意识却好像回到了那个闷热的船舱。
“我可以嫁给你，我会好好照顾你。”
头上手上还挂着纱布的宋轻语这样说着。
他的心跳得极快。
画面一转，去到首都的教堂，是上一世他与宋轻语举办婚礼的地方。
他穿着一身西装，那个目光认真又温柔的宋轻语缓缓走向他。
可下一秒又如坠冰窟，回到了那个雨夜。
眼前是离婚协议书。
他抬起头，宋轻语居高临下地看着他，面色冰寒。
“离婚吧，我们的婚姻没有任何意义。”
如同断头斧落下最后一刀。
他猛然睁开眼睛，呼吸急促，一颗心大起又大落。
呼吸平复，他怔怔地看着天花板。
他以为自己早就不在意宋轻语如何了，原来只是强迫自己不去想关于她的一切。
距离稍一近，那扇翻涌着无数情绪的门就被打开。
像藤蔓，又像潮水般，将他淹没。
他坐起身来，看到墙上的挂钟显示着凌晨两点。
他坐起来喘了口气，抹了把脸。
复又躺下，重新睡去。
早晨六点。
宿舍楼的广播吹起了起床号。
乔瑾舟已经叠好被子。
他终于不用收敛动作，从上铺爬下来。
穿好军装，乔瑾舟舒展了下筋骨，感觉浑身松软。
陶凯和他保持同一步调，洗漱完，两人一起出了宿舍门。
早操。
集合时间还没到，一个排已经由各班的班长整好了队。
然后一众人看着宋轻语和杭若瑶身后跟着几个教官，从另一栋宿舍楼里出来了。
教官集合列队，交代完事项后又走向各自的连队。
“训练态度相当端正！咱们连是列队最快最整齐的！”
教官夸奖完，跑操的广播响起。
跑过主席台时，乔瑾舟又遥遥和宋轻语对上视线。
他无端打了个寒颤，立马移开了视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