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爱的，从来都是司娴月。
那个会为他煮茶到深夜的司娴月；
那个被他冷落后强颜欢笑的司娴月；
那个在猎场上坠马，却倔强地不喊一声疼的司娴月......
而他，亲手将她推向了别人。
「少钦哥哥......」玉嫣公主怯生生地伸手，想触碰他的衣袖。
历少钦猛地后退，仿佛她是洪水猛兽：「别碰我。」
他的声音很轻，却让玉嫣公主如坠冰窟。
「你......」她的眼泪夺眶而出，「你爱上她了是不是？那个替身！」
替身二字像一把刀，狠狠捅进历少钦的心脏。
「她不是替身。」他声音嘶哑，「从来都不是。」
玉嫣公主不可置信地瞪大眼睛：「你疯了！她不过是个——」
「滚。」
历少钦冷冷地打断她，转身走向书房，将门重重关上。
屋内没有点灯，黑暗如潮水般将他淹没。
历少钦靠着门滑坐在地，双手穿进发间，喉咙里发出低吼。
桌上还放着司娴月曾经用过的茶具，角落里摆着她最爱看的书，甚至连空气中，似乎还残留着她身上淡淡的香气。
历少钦颤抖着拿起桌上的一封信，那是他派去北狄的探子送回来的。
信上说，北狄王后深受爱戴，与王上形影不离。
司娴月学会了骑马射箭，甚至能在狩猎比赛中拔得头筹。
信上说......
她过得很好。
一滴泪砸在信纸上，晕开了墨迹。
「娴月......」
他闭上眼，脑海中全是她最后离开时，那个决绝的背影。
如果当初他能早点看清自己的心，能对她好一点......
是不是一切都会不一样了？
历少钦像是想通了什么，眼神倏然变得狠厉。
不。
他相信司娴月不会那么绝情。
他要去北狄，把她带回来。
不管付出什么代价。
17
北狄王庭的议事厅内，青铜兽炉中燃着安神的檀香。
青烟袅袅上升，在殿内盘旋。
司娴月端坐在王座旁，指尖轻轻敲击着扶手。
拓跋烈坐在主位，神色淡漠地看着殿下的来客。
大夏使节赵怀瑾。
「王上，王后。」
赵怀瑾恭敬行礼，目光却在触及司娴月时微微一滞。
眼前的女子一袭墨蓝色北狄宫装，透着不容侵犯的威严。
这哪里还是当年那个在将军府中低眉顺眼的司娴月？
赵怀瑾在心中叹息。
「赵大人三番五次求见，所为何事？」
司娴月开口，声音平静如水。
赵怀瑾深吸一口气：「臣......是为故人带句话。」
拓跋烈眉头微蹙，正欲起身回避，却被司娴月按住了手。
「王上不必回避。」她转头看向拓跋烈，眼中是毫无保留的信任，「您是北狄的王，没有什么是不能听的。」
拓跋烈眸色一暖，反手握住了她的指尖。
赵怀瑾看着二人交握的手，喉结滚动了一下：「是......关于历少钦的。」
司娴月的指尖几不可察地一颤，但很快恢复如常：「哦？」
「自从王后离开大夏，少钦他......」赵怀瑾斟酌着词句，「过得很不好。」
殿内一片寂静，连呼吸声都清晰可闻。
「他整日窝在府中，连早朝都不去上了。」赵怀瑾继续道，「前日我去看他，发现他竟在翻看王后曾经读过的书，桌上还摆着王后用过的茶具......」
司娴月面无表情地听着，仿佛在听一个与自己毫不相干的故事。
「我知道少钦之前做得不对，很多行为都......」赵怀瑾艰难地咽了咽口水，「但作为他的至交，我实在不忍看他如此消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