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清晚心跳猛然加速，满脸惊诧。
“顾……荣王殿下？！”
怔愣好一会儿，她才讷讷开口。
遂伸手去扶他，却摸到一摊江热黏腻的液体。
强烈的不安涌上心头，她颤手将火折子放低。
下一刻，地上一小滩鲜血映入眼帘。
呼吸猛地一滞，江清晚急忙将他扶起来坐着。
此时顾止行的脸色苍白，嘴角还带着猩红。
“公主，你没事……就好。”
说完，他还弯起嘴角来安慰江清晚。
这时江清晚才忽然想起，刚刚自己从洞顶坠落时，顾止行也一同跳了进来。
自己之所以毫发无损，是因为顾止行用身体护住了自己……
泪水从她脸颊边流下，喉咙有些哽咽:“殿下为何……三番两次舍命救我？”
“每次见到公主，我总是会不由自主地将你错当成她……请公主恕罪。”
顾止行眼睫轻颤，眼里流露出悲伤。
救她确实是因为清晚，但不知为何，每次看到云辞公主时心中总有种莫名的情愫。以至于她的一举一动都牵动着自己。
“所以她活着的时候你为什么不好好珍惜？她不在了，却对与她长得相像的人舍命相护，有什么意义？你以为这样就能弥补你心中的愧疚吗？”
江清晚竭力抑制住自己的情绪，可双肩还是忍不住微微耸动。
江热的泪珠滴落到顾止行的手上，字字如利刃，一刀一刀地剜着他的心脏。
这甚至比他当初用刀割自己，比身体毒性发作都要痛。
顾止行如鲠在喉，什么也没能说出来。
她说的没错，清晚还活着的时候自己那样折磨她，碾碎她的尊严，让她失去了一切包括自己的至亲……
最该死的，是他才对。
顾止行紧咬着牙，直到嘴里有了淡淡的血腥味。
清晚你放心，等我这次的任务完成后，就去陪你。
他痛苦地闭上双眼，死亡对他来说是唯一的解脱。
迟来的深情又有什么用？从前的江清晚已经死了。
现在这世上，只有云辞。
已经哭得有些累了的江清晚快要睡过去时，却隐隐听到洞坑外传来说话声。
“云辞公主呢？这兵符还没拿到呢，一定要找到她！”
“元大人，这儿有个好大的洞坑！”
听上去像是元绛与侍卫在说话。
江清晚连忙撑着身子站起来，用有些沙哑的声音朝洞口喊道:“我在这儿！”
她好不容易复活，不能就这么死了，外面也还有人等着她救。
虽然这洞坑很深，但也正因为深，江清晚的声音很容易传到了洞外。
“诶，是云辞公主的声音！”
元绛与几名侍卫正低着头往洞坑里瞧着，就忽然从地下传来她的声音。
“公主，我去找绳子，你先等着。”
接着元绛就要吩咐旁边的侍卫，江清晚又忽然开口。
“元绛，荣王殿下也在洞底，他身体虚弱，用绳子上不去！”
“荣王也在？！他什么时候来的？！”
元绛一脸惊愕，喃喃自语着。
该不会是想帮昭云国吧？
看着手中的玉玺，他紧张的神色又缓和下来，露出阴险的笑容。
罢了，反正玉玺已经到手，王室的人也在他们手上。
就算荣王想插手，皓月国远在千里之外，那也无能为力。
……
“公主，你能出去就行，不必管我。”
顾止行的声音也很是低哑，看来刚才他确实难过至极。
不过那又如何？
她不会因此心软，也永远不会原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