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砚舟这样，倒好像是给纪念兮忘了……
护士奇怪着，突然就想起群里早上讨论的事情。
沈医生应该是不想再提起纪念兮吧。
于是便说：“几个实习生都还不错，纪医生一直让他们轮流做助手，这几次要选定一个吗？”
实习生？
以前的手术也都是实习生辅助吗？
沈砚舟微皱起眉，心头莫名萦绕着一丝不快。
他试图回忆起过往每一场手术的一助。
但很奇怪，他记得所有的细节，记得每一个病人的特征。
可站在他对面，那个属于一助的位置，那个人的脸他怎么也看不清。
奇怪，为什么单单忘了这一个人？
沈砚舟越想不起来，越是想要回忆起来。
然而头就在这挣扎间剧烈地疼了起来。
“咚”的一声，钢笔从他掌心掉落，砸在桌面上发出清脆的一声。
同时他抬手摁住太阳穴，想要把这疼给压下去。
护士看他神情不对，有些迟疑地上前了步：“沈医生，你……你没事吧？”
沈砚舟完全无暇回答她，只觉得那疼像电钻似的越钻越深。
怎么回事？他的头怎么突然这么疼？
护士有些慌了，转身就想出去叫人。
刚碰到门把手，门却先一步被推开。
门打开，夏晚泠走了进来。
护士看见她就像看见救星似的：“夏医生，沈医生不知道怎么回事突然头疼，看上去挺严重的，我马上去叫脑科的医生来吧。”
不料夏晚泠越过她看了沈砚舟一眼，便说：“不用，这是沈医生的老毛病了。”
“你先出去吧，我帮他按摩一下就好。”
夏晚泠和沈砚舟的关系，医院里无人不知。
她这样说，护士也没有怀疑，便走了出去。
待她离开，夏晚泠看了一眼放在桌上的手术安排书，眼底划过一抹暗色。
哪怕只是一点蛛丝马迹，沈砚舟也能想起来吗？
夏晚泠攥了攥手，但再开口时那样温柔：“砚舟，你怎么样？”
沈砚舟混乱不堪的思绪在听到她的声音之后就犹如拨云见日一般。
而下一秒，一双手从身后伸来覆在了他的太阳穴上。
慢慢的、缓缓的揉捏。
指尖的冰凉一下就驱散了他头中的痛，就像是潮水一般退去了。
沈砚舟微微怔了怔：“晚泠？”
身后传来夏晚泠轻柔的声音：“我在，怎么样，还疼吗？”
沈砚舟摇摇头：“真奇怪，你帮我揉了两下就不疼了，刚才像是要裂开一样。”
夏晚泠轻笑：“你要是没了我可怎么办？连自己都照顾不好，照顾那些病人没问题吗？”
“说说看，你刚才是因为什么事头疼？”
沈砚舟这才想起来头疼之前的事。
他握住夏晚泠的手，另一只手伸出去拿起桌上的手术安排书：“心脏外科现在只有几个实习生有时间做一助，但他们刚毕业，我担心心理素质不够，在手术台上会紧张。”
夏晚泠接过来看了眼，几秒后放下：“那我怎么样？”
沈砚舟转头看向她：“什么？”
“我来给你当一助。”夏晚泠笑笑，“虽然我也才刚转正，但我很想和你一起做手术，哪怕只是一助。”
沈砚舟愣住了。
却并不是因为这句话。
而是在夏晚泠说这句话时，他耳边响起了另一个熟悉却又陌生的声音。
那道声音说了和夏晚泠差不多的话。
她说：“我已经向主任申请了做你的一助，沈砚舟，我绝对不会拖你后腿的。”
“没关系，我愿意放弃主刀的机会。”
“我希望我们的每一场手术都是完美的。”
她是谁？
她给他的感觉好熟悉……可为什么就是想不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