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话一出石破天惊。
江周差点手一松摔倒云生，所幸另一只手及时扣住人，把他带进了怀里。
云生入怀，挡住了江周绯红的脖颈，让他看起来没那么慌。
沈清婉倒是没有多想，微微一愣后，就笑着拍了拍小家伙的脑袋，佯怒道：“别胡说，你再调皮，小心江叔叔把你抓到大牢里，大刑伺候。”
云生知道大牢，那些坏人恶人，都会被他娘丢进大牢，听说会受尽苦楚。
所以云生老实了，小短手还推开了江周的脑袋，试图离他远点。
江周抱着小家伙，满心无奈。
他幽幽瞥了一眼兴致勃勃逗儿子的沈清婉，心底叹气。
被用来这么吓唬云生，他真的还能当云生的后爹吗？云生这状态，他再买十根糖葫芦哄他还有用吗？
沈清婉不知他的满心纠结，逗完儿子便转身，继续去巡查军营。
大战初歇，军营中的伤残军士还在哀嚎，沈清婉没有吝啬药材，让军医尽管医治。
叮嘱完军医，她才走到拐角，迎面撞上了谢祈昭。
谢祈昭双目通红，死死地盯着她，像是要把她盯出一个洞来。
沈清婉不知他发什么疯，绕过他要走，却被他拦住：“清婉，你刚刚和江周在做什么？”
他来找沈清婉，恰好听到云生那句问话，如晴天霹雳。
三年来，他无时无刻不在想着，等他再次见到沈清婉，再次见到云生，他一定会弥补过去的错误，和她们重新开始。
可是现在，云生想让别人当他的爹。
沈清婉和云生，真的不要他了。
三人宛如一家三口的那一幕刺痛了谢祈昭的双眼。
他忍不住问道：“清婉，如果当年我没有换孩子，没有默许念念和母亲对你的逼迫，你和我之间，现在会不会完全不同？”
如果他没有做错事，他们才是最幸福的一家。
但是沈清婉却无情打破他的幻想：“没有如果。”
已经发生的事，已经没有如果。
谢祈昭亲自动手换了孩子，云念念和谢母觊觎她家的家产和爵位，根本不给她和云生活路，她只好自己努力，让自己和云生活下来。
她看着谢祈昭一副被剜心剜肺，不能接受的模样，控住不住满腔的嘲讽。
“你在在乎什么？当初你以为马奴是你的亲生孩子时，也没在乎过他被毒傻。”
马奴会有那样的下场，云念念是动手的人，谢祈昭更是狠辣主谋。
他当年对马奴都这样狠毒，现在摆出的真心谁敢相信？
她的问话让谢祈昭咯噔一声，故作疑惑抬眸：“你在说什么，马奴又不是我毒傻的。”
沈清婉沉默下来，满是嘲讽的眼神就这么看向谢祈昭，此时连反驳都觉得可笑。
四目相对，谢祈昭的心头涌上一股莫名的感觉，像是不安，又像是无措，让他猛然移开目光。
他忽然意识到，沈清婉恐怕已经知道是他授意毒傻马奴的。
可她怎么会知道？他明明做的隐秘。
但沈清婉没必要诈他，她是大权在握的将军，而他只是一名小卒，有怀疑直说就行。
谢祈昭浑身僵直，半晌才终于找回语言，颤抖着想开口挽回这场误会。
却听卫兵来报：“将军，北狄又派大军来攻城了。”
谢祈昭的话，卡在了喉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