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试图触碰他，可她的手只能穿过他的身体。
她试图和他说话，可他听不见。
她看着他整夜整夜地失眠，看着他痛苦地蜷缩在床上，看着他一遍又一遍地翻看她的手机、她的照片，最后崩溃地抱着她的骨灰盒无声落泪。
“周郁野……你别这样……”她跪在他面前，透明的眼泪化作光点消散在空气中。
她不能再这样看着他折磨自己了。
路昭儿飘出周家别墅，循着记忆中的阴气找到了黑白无常的踪迹。
他们正站在往生路上，黑无常倚着栏杆，白无常则低头翻看生死簿，似乎在核对什么。
路昭儿冲了过去，跪在他们面前，声音颤抖：“求求你们……让我见他一面，就一面！”
黑无常皱眉：“你已经死了，阴阳两隔，这是规矩。”
白无常叹了口气：“路昭儿，你的红线已断，本该去轮回，何必执着？”
“可他再这样下去会死的！”她哽咽着，透明的身体因情绪激动而微微发亮，“他三天没吃东西了，再这样下去，他的身体会垮的……”
黑白无常对视一眼，似乎有些动容。
最终，白无常合上生死簿，淡淡道：“罢了，念在你生前积德行善，我们破例一次。”7
黑无常补充：“但只有一次，且只能在梦里相见。”
路昭儿欣喜若狂，连连点头：“谢谢！谢谢你们！”
周家别墅外，白婉柔站在门口，脸色苍白。
她犹豫了很久，最终还是按响了门铃。
周母见到她时，神色复杂：“婉柔，你怎么来了？”
白婉柔苦笑：“阿姨，我是来跟周郁野道歉的。”
她走进客厅，看着满地的狼藉，抬头看向二楼紧闭的房门，眼眶发红，声音低哑：“我知道……我现在说什么都没用了。”
“可我真的没想到……事情会变成这样。”
周母叹了口气：“郁野现在谁都不见。”
白婉柔攥紧了手指，最终从包里拿出一封信：“那能麻烦您……帮我转交给他吗？”
周母接过信，点了点头。
那晚，周郁野再次陷入噩梦。
梦中，他站一个废弃的仓库前，眼睁睁看着路昭儿被压在废墟之下，她的手指从缝隙中伸出，鲜血淋漓，她的眼神怨恨而绝望，死死盯着他——
“周郁野……你为什么……不救我……”
他猛地惊醒，冷汗浸透了睡衣，心脏剧烈跳动，几乎要冲出胸腔。
可就在这时，一双冰凉的手轻轻捂住了他的眼睛。
“别看。”
熟悉的声音让他浑身一颤。
他猛地转身，看到了路昭儿——健康的、明媚的、不带一丝病气的路昭儿。
她穿着他们第一次约会时的白裙子，长发披散在肩头，嘴角带着温柔的笑意，就像从未离开过一样。
“你终于来看我了……”他哽咽着抓住她的手，生怕她再次消失，“你是不是原谅我了？”
路昭儿轻轻抱住他，柔声道：“郁野，我从未怪过你。”
他埋在她颈窝，哭得像个孩子：“可如果不是我，你不会死……”
“我的死和你无关。”她捧起他的脸，指尖轻轻擦去他的眼泪，“相反，如果没有你，我早就失去了活下去的勇气。”
她告诉他，她一直在看着他，担心他，甚至因此无法安心轮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