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餐供应：香菇白菜馅包子、酱肉包、花卷、馒头。
午餐、晚餐供应：红烧肉、糖醋排骨、青椒肉丝、空心菜、油泼面、葱油面。”
他边说，沈晚柠就边写，写上菜品，添上价格，速度极快。
等沈晚柠写完，张经理凑过来细看了两眼。
“小沈，你这个字可真漂亮，都能去政府写板书了。”
沈晚柠赶忙谦虚地说：“写板书说不上，就是练过几年。”
“已经非常好了。”
张经理拿出锤子和铁钉，在国营饭店大门左边钉了颗钉子。
沈晚柠把小黑板挂了上去。
这样进门的客人们就都能看见了。
“好了！真不错。”
张经理对着小黑板看了又看，非常满意。
走过路过的人都会过来看两眼，好些人本来都不敢踏进国营饭店，就怕自己买不起会被嘲笑。
看到黑板上写的价格后，他们摸了摸自己的口袋，觉得至少能买得起素馅包子，于是鼓足勇气走了进去。
迎接他们的是沈晚柠温和又热情的笑容。
“同志，你要买什么？”
“我……我想买个包子，就门口写的香菇白菜包。”
沈晚柠笑着点头：“可以。”
她手脚麻利地装好包子，递过去。
“谢谢。”
“不客气。”
这天下班后，张经理整理了账目，惊讶的发现，今天的营收竟然比往常多了百分之十。
他收好钱和账本，笑着感叹了一句：“这个小沈，真不错。”
门口挂了菜单小黑板之后，沈晚柠也觉得自己的工作量下降了不少。
每天能少讲很多垃圾话，她心情极好。
——
八月末，天气晴朗。
下班前，沈晚柠出去把小黑板收回来。
刚走出国营饭店的大门，就看见了站在黑板前的娇小身影。
“苏同志？”
站在不远处的赫然就是苏软软。
“小柠。”
两人说不上熟悉，被她这么称呼，沈晚柠感觉有点不自在，但还是笑了笑。
“苏同志是过来买东西吗？我们马上就要下班了，你有什么想买的可以告诉我，我进去给你拿。”
临近下班时间，大家都在打扫卫生，对外不再招待客人。
苏软软摇头：“不是，我没什么要买的，过来找你是想邀请你一起去吃饭。苏明霞是我姑妈。”
沈晚柠恍然大悟：“原来是苏主任，成，苏同志，你等我一下，我进去收拾东西。”
她踮脚把墙上的黑板收了，放到店面的角落里，又收拾了一下自己的随身布包。
想了想，沈晚柠找到正在扫地的张姐，小声问。
“姐，你的苹果可以给我几个吗？”
张姐擦了把手：“可以，我买了一箱也吃不完，你拿一半吧。”
沈晚柠今天早上看见张姐买了一箱苹果，供应科送菜的时候，顺便给她送过来了。
现在要去苏主任家做客，临时临头的，沈晚柠也找不到其他东西，上门做客总不好空手去。
“谢谢姐！你真是我的大救星。”
沈晚柠高兴得很，从口袋里拿出票和钱塞过去。
张姐接了过来：“那我也不跟你客气了，一箱苹果要4块钱，你给2块钱就行。”
她把多余的钱还给沈晚柠，笑着说：“我听说你做的酸辣脆萝卜味道很好？”
沈晚柠一听就知道是曹新如说的。
曹新如身体好转，现在已经回家养胎了，看来张姐和她关系很好，难怪自从入职以来，张姐都挺照顾自己。
沈晚柠毫不犹豫地笑着道：“张姐要是不嫌弃，我明天给你带点？”
“好啊，我早就想尝尝了。之前见新如吃得欢，我也不好意思跟个孕妇抢食。”
两人说着话，张姐把沈晚柠带到了放苹果的地方，麻利地给她捡了一半，用国营饭店的油纸袋装好。
“这些够吗？”
“够了，足够了。”
半箱苹果，足足十个，走亲访友已经够看了。
沈晚柠托着袋子底部，避免破损。
“我袋子里还有一包饼干，和苹果一起，凑双数。”
张姐点头：“对，送礼要成双。”
——
手里有了东西，沈晚柠就不慌了，和厨房里其他人打了声招呼，她走出国营饭店。
“苏同志，让你久等了。”
“不用喊我苏同志，咱们也不是第一次见面了，你叫我小苏姐吧？”
苏软软扫了眼她手里的东西，心里挺满意，江行简认的这个妹妹还挺懂礼貌的。
沈晚柠从善如流：“小苏姐。苏主任最近还好吗？”
“姑妈身体挺好的。”
两人边说话边往前面走。
走着去陆军学院要二十分钟左右，坐公交只需要两站路。
沈晚柠跟着苏软软去坐了公交，很快就到了校门口。
惯例登记完毕，走在学院外围小道上。
公交车上不方便交流，到了这里，苏软软才探视着开口。
“小柠，你见过江团长的对象吗？”
沈晚柠微微一愣，苏软软怎么知道的？
她和江行简刚确认关系，江行简就接到个紧急任务走了，转眼过去了半个月。
沈晚柠自己都不确定这段关系是否还存在……
见她迟疑，苏软软仿佛确认了什么，笃定地笑了起来。
“看来你也不知道。江团长瞒得够紧的。”
“嗯……”
沈晚柠咬着唇，不知道该如何说。
当着女主的面，说自己跟男主正在处对象？沈晚柠总有种自己是“小三”的错觉。
想了想，还是先沉默吧。
“小柠，你想来文工团吗？我们一小队正好要扩招，你想来的话，可以过来参加面试。”
苏软软转头看向沈晚柠，先看她纤细笔直的双腿，又看盈盈一握的腰肢，再往上，看见了她的脸。
当下，苏软软就愣住了。
她之前没有细看，现在怎么觉得沈晚柠好像变漂亮了？
比她第一次见到的时候，漂亮多了。
在苏软软的印象里，沈晚柠还是个长相干瘦的姑娘，厚重的刘海搭在额前，站在江行简身边就如同一只鹌鹑。
现在，沈晚柠的脸白白嫩嫩，脸颊有了肉，显出几分灵气来，五官也更立体了。
真是一张漂亮的脸，不是扎眼的那种漂亮，而是很耐看的漂亮，让人想一看、再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