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冬的雪簌簌而落。
许向洲闻言愣了。
“抱歉。”
顾晚舟失笑：“你若是觉着我的死是因为你没有带我走，那就不必了。”
“许向洲，即使当初你带我走了，我也活不长久。”
许向洲顿时瞳孔一缩，他想起了顾晚舟几年都在喝的药。
“你想起来了吗？那是蚀骨散，我在大晋活不过一年的。”
顾晚舟淡定地说着，许向洲却双腿发软。
他强撑着身子，双眸微红：“为何不告诉我？”
“许向洲，我是大昭公主，一旦有弱点暴露，你有没有想过有心人会如何做？”
许向洲冷静下来，的确，一旦有人知道，必然会在此事上做文章。
“许向洲，我没有怨过你，我现在能重活我已经很满足了。”顾晚舟眼眸透着寒意，“但，藏在朝廷中的蛀虫，必须得抓出来。”
“我不能让他们威胁到烨儿。”
顾晚舟看向许向洲：“我死了，你不应当离开吗？为何会呆在烨儿身边？”
许向洲勾了勾唇角：“陛下一人面对虎视眈眈的外戚，皇室，甚至没有母族帮扶，我怎么会离开。”
更多则是来源于对顾晚舟的愧疚……
顾晚舟心头微酸，忽而又听见男人清冽的声音：“公主的死因，我和三皇子殿下顺着那日的线索，查到了不少官员。”
许向洲说着，从怀里拿出一张名单。
顾晚舟拿过，展开一一看去。
文臣武官都有几名，而最终的幕后之人，竟是安国侯和定国公。
甚至还有秦相。
无奈现在并没有确切的证据。
顾晚舟笑了，她没想到，父皇一死，所有人的野心就藏不住了。
“公主……”许向洲面色微沉，“你现在动不了他们。”
“我明白。”
顾晚舟将名单一一记下。
“许向洲，你究竟是谁？你会帮我吗？”她的眼神认真，伸手抓住了男人带着厚茧的手。
许向洲一怔，目光落在顾晚舟的手上，声音沙哑：“我会。无论我是谁，公主都请放心，我不会背叛你。”
许向洲走了，顾晚舟叮嘱他时刻注意少帝身边的安全。
临别前，许向洲道：“公主，请多保重。”
顾晚舟一夜无眠。
不知为何，她察觉现在是许向洲似乎不再高不可攀，他对自己的疏离少了。
接下来几日。
秦晚抱着琴来找顾晚舟学习，每次看着这小院都面露着嫌恶。
顾晚舟没有说什么，只是交给秦晚皮毛。
秦晚自负，瞧着几日只觉进步迅速，就渐渐对顾晚舟不耐。
直至最后都不再来了。
顾晚舟也落得清闲。
今年冬天的雪下的异常大。
顾晚舟还是公主时，曾隐姓埋名在皇城开了不少铺子。
她写了几封信，托街上的乞儿交给铺子老板。
提供了新的经营方式，倒也赚了不少钱。
许向洲告诉他，如今国库吃紧，支援去边疆的粮草都不够。
层层拨款下来。
到边疆的少了许多。
顾晚舟猜测定是有人暗中扣下了粮草。
今年冬天的这个情况，估计来年又会有不少灾民。
顾晚舟将铺子赚的钱上交国库，一时间铺子的名声在皇城大噪。
初春转眼又来。
待天气稍微暖和不少，春猎又将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