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什么？”
辛杳皱眉，抓着衣裳的手一顿。
白芷不厌其烦，又重复了一遍：“我说，你可想报仇？”
“凌渊让你受尽折磨，如此痛苦，我不信你不恨他。”
恨，辛杳怎么可能会不恨。
她恨他恨的牙痒。
若非凌渊，她现在和玉卿不知道会有多幸福。
可这一切，全被凌渊给毁掉了，毁的一干二净。
辛杳愈想愈恨，眸光几乎渗出血来。
托凌渊的福，她和玉卿再无可能。
她这破败的身子再配不上玉卿，便是他们的孩子，她都没能保得住。
她落得如此地步，凌渊怎能好过！
白芷察言观色，仔细瞧着辛杳眸子里翻滚的恨意，她眸子忽然就弯起来。
“想报仇的话，不妨同我携手？”
“你？”
辛杳狐疑抬头。
显然，她并不信任白芷。
白芷也无需她的信任。
她任由辛杳瞧着，走上前去蹲下身替她拢紧了衣裳。
素白的小手贴上辛杳脏污肿起的面颊，她嘴角的笑意格外的：“你恨他，我也恨，你我联手，只为对付共同的敌人，岂非比一人对敌要好得多？”
辛杳警惕的扫着她，眼底尽是困惑：“你能有这般好心？”
“不是好心。”白芷笑着将她鬓边散乱的发挽到耳后，声音轻柔，她眸底却无一丝多余的情绪：“是恨之过切，只要能让凌渊遭到报应，将我所受之苦通通还给他，付出什么代价，我都甘之如饴。”
“好一个甘之如饴。”
辛杳扯着嘴角，笑着笑着便哭了。
她将头埋进双膝里，须臾，哭声渐止。
再抬头时，她空洞麻木的看着白芷，像是下定了决心。
“好啊，你都不介意，那我介怀什么？只要能叫他付出代价，我便是死也心甘情愿。”
白芷漠然一瞬，塞了颗糖在她手心，面上闪过轻笑：“而今，你身在魔族便是最好的复仇机会，你这张脸……很美。”
凌渊不知出于何种原因，竟不曾毁辛杳的容貌，这倒是给足了白芷机会。
辛杳怔愣一瞬便明白了她话里的意思：“你是要我以色去侍墨文渊？”
白芷不置可否，手指轻轻抚过她那张小脸：“只要你把握好尺度，稍稍主动些，他会喜欢你这张脸的。”
墨文渊那人醉心美色，辛杳也是三界出了名的美人儿。
她这张脸，只要稍稍收拾一番，墨文渊不会不喜欢。
素指擦过辛杳的唇瓣，白芷眼底笑意愈发的深邃：“仙子可曾听过枕边风，你只要博得墨文渊的宠爱，再稍稍在他枕边说上几句，你说，魔族和天族再次开战，凌渊会如何？”
辛杳眸子一颤狠狠一颤：“天魔开战……你想六界不安？”
距离千年前一站，天族虽战胜却也损伤惨重，此时开战，绝非良时。
白芷并不否认，她无神的扯着嘴角，面露残忍：“六界安与不安，与你我有何干系？咱们当年被扔去万凌渊的时候，六界可有一人在乎你我安与不安的？”
不曾！全然不曾！
有的，全是些落井下石的蝇营狗苟之辈！
辛杳攥紧了手底的被褥，眸子仿若淬了冰霜。
“我知道了。”
既然六界不仁，她又何须讲些仁义道德！
她要复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