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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男子汉大丈夫,敢作敢当!昨日何莺那一脚是小爷踹的,你把这盆脏水泼到江姝柠头上是几个意思?是看不起小爷,还是看不起鲁国公府?!”
  明明这事是鲁国公府理亏,但周珩这么堂而皇之地讲出来,倒让侍郎夫人浑身不自在。
  她讪讪道:“小公爷此言差矣,莺儿伤重至此,皆因江姝柠那几针,所以我才会把她到府上,给个说法。”
  “伤重还能下床,你真当小爷眼瞎?”周珩扫了眼何莺,嗤了一声,“你确实应该把江姝柠请上门,不过不是让她给你赔罪,而是你该给她鞠躬敬茶,要不是她那几针,你女儿早就喝了孟婆汤,和阎王爷面对面了。”
  侍郎夫人的脸白了又白。
  古往今来,都是晚辈给长辈敬茶。
  周珩居然让她给江姝柠敬茶,这简直是在打她的脸!
  侍郎夫人连最虚伪的神情都维持不住了,脸一沉。
  “小公爷,你昨日伤了我家莺儿,我这个做母亲的还没来得及问罪,你倒是先上门撒野挑衅,袒护江姝柠这个恶女,既然这样,那就休要怪我何家不顾与你父亲的往日情谊,把这件事告到皇上面前,让皇上做主了!”
  周珩双手环抱在一起,抬了抬下巴,一脸的玩世不恭。
  “去吧,正好让皇上知道他的臣子是怎么个欺软怕硬,不分青红皂白,随意冤枉好人。”
  他一脸的无所畏惧,把侍郎夫人气的眼前一黑,差点仰倒。
  周珩根本不在乎她的心情,自顾自道:“小爷这正好有两个证人,你顺便把他们也带入宫,让皇上好好帮你做做主。”
  证人?
  江姝柠下意识地看向院门。
  随着周珩拍手的声音,一男一女走了进来。
  女的她认识,是壮壮娘。
  男的么。熟悉,但想不起来在哪见过。
  壮壮娘还是第一次进这么气派的府邸,只在看见江姝柠时眼亮了一下,然后便一直低着头,神情局促不安。
  江姝柠一想就知道这是怎么一回事。
  想必是周珩直接把人“抓”到了何府,还没来得及说明情况。
  她走到壮壮娘身边,安慰道:“没事的。”
  壮壮娘感激地看了她一眼,小声问道:“小姐,你怎么在这里?”
  “有人说我施针害了她女儿,要我赔命呢。”
  江姝柠看了眼侍郎夫人,没有刻意压低自己的声音。
  “我呸,瞎了眼的王八犊子!”壮壮娘神情很是激动,拉着江姝柠的手,言辞恳切,“小姐,你是我见过医术最好的人,谁要是说你针法不好,我找她拼命!”
  她身边的男人也点了点头,跟着附和:“这位姑娘虽然年纪不大,但医术造诣极高,怕世间无人能出其左右,她要是施针害了人,怕那人本就是死的!”
  低调,低调,夸张了啊。
  江姝柠抽了抽嘴角,想起这男人是那日给壮壮看病的大夫。
  此时,被骂瞎了眼的侍郎夫人脸色难看,像是在粪水里泡过一样。
  她目光掠过壮壮娘和大夫,鄙夷又不屑。
  “小公爷这是从哪找的人?一个言辞粗鄙,一个满嘴诳语,编话本也不编个像样的。”
  说罢,侍郎夫人看向壮壮娘,语气傲慢:“小公爷给了你们多少好处,让你们帮江姝柠说话?你们现在如实说来,我给你们双倍!”
  三言两语,壮壮娘就清楚了。
  一定是这女人在冤枉壮壮的救命仙女。
  她当即就不乐意了,双手掐腰,也不管对方是何身份,张嘴就骂。
  “哎呦,这嘴比我们家包子放坏了还臭!我们是不富裕,但也不会为了几两银子出卖自己的良心!倒是你,穿金戴银,身体肥的都快流油了,没想到心眼是乌豆,又小又黑!”
  江姝柠差点没认出笑出声。
  壮壮娘也太会戳人肺气管子。
  大晟以女子身轻如燕为美,走在街上,在一众纤细苗条的身影中,侍郎夫人丰满的身材确实突出。
  侍郎带她去参加宴会时也觉得抬不起头,让她少吃点。
  奈何侍郎夫人喝口凉水都会胖二两,根本瘦不下来。
  她恨极了自己的身材,也最不能忍受别人说她胖。
  听壮壮娘这番话,侍郎夫人浑身发抖,指着她怒骂:“放肆,你一下贱平民,竟敢这样对我说话?!”
  壮壮娘应该是骂上头了,丝毫不畏惧她杀人般的目光,还掐着腰,挺胸抬头地往前走了两步。
  “平民怎么了,你一日三餐吃的不是平民种的粮食?你吃下贱人种的粮食,不是比我们还下贱?宫里那些贵人也吃我们种的粮食,他们都还没发话,你倒是比他们过的还高贵,有本事你以后别吃我们下贱人种的粮食,仰着脸喝西北风啊!”
  壮壮娘家里开铺子,整日和各色各样的人打交道,嘴皮子溜得飞起。
  骂的侍郎夫人吐了一口老血,靠在丫鬟的怀里,半天说不出话。
  周珩清了清嗓子,客客气气道:“这位大娘年纪大了,脑子不中用,目光短浅不问俗世,你们两位不必自降身份与她计较,烦请看在小爷面子上,来和她讲一下那日事情经过。”
  鲁国公府小公爷,和皇上说话都没这般客气。
  他话里话外的意思,傻子都能明白。
  年逾四十的“大娘”眼睛一翻,就要晕过去。
  周珩眼疾手快地抓住她,用力捏着她的腕骨。
  侍郎夫人疼的“垂死病中惊坐起”,把手用力从他手里挣开,咬碎了一口银牙。
  “多谢小公爷。”
  周珩呲着一口大白牙,“小爷最爱助人为乐,路边的野狗晕了小爷我都会扶一下。”
  侍郎夫人:“……”
  方才压下去的那股腥甜又翻涌了上来,溢出嘴角。
  何莺知道,周珩今日势必要为江姝柠撑腰。
  正好,她也想知道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何莺唤来下人,扶着她和母亲,一行人进了接待客人的厢房。
  下人奉茶后退下。
  她们母女二人坐在一边,江姝柠,周珩,壮壮娘,大夫他们四人坐在一遍,颇有几分对峙的意味。
  周珩没什么耐心,扬眉看着何莺:“现在可以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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