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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东林钢铁是锡安最大的钢铁企业,也是锡安唯一的钢铁冶炼、加工公司。除此之外,它还经营电力、煤炭、工业气体生产、码头、仓储、运输等与钢铁相关的业务。东林钢铁成立于二十年前,目前是东林区规模最大的上市公司,钢铁年产量两千多吨,满足锡安的同时销往海外。在最新一期的《世界钢铁业指南》中东林钢铁股份被评为世界钢铁行业综合竞争力前十名,被认为是未来最具发展潜力的钢铁企业之一。
  东林区由于东林钢铁及其辐射企业的存在,解决了全区一半人口的就业问题。东林区大部分的医疗、商场、教育、交通等现代化设施建设都有东林钢铁在背后出资。可以毫不夸张的说:东林钢铁使得东林区成为锡安周边六区中最富有的一个区。
  当然东林钢铁能有这番成就离不开范临枫的管理能力。在春秋五霸中,范临枫是里面学位最高的一个——物理学硕士,在联邦政府留学。当年荀彻看上范临枫就是因为范临枫的头脑,荀彻是一个惜才的人,经过一番游说,将范临枫纳入春秋会,提拔他成为檀义会坐堂,还把当时周边六区中较为富有的一区东林区划给他管理。范临枫一直想要做钢铁企业,荀彻给予大力支持,提供人脉、资源、财力,在最快的时间帮范临枫完成一系列准备工作。可以说范临枫的东林钢铁能成立并迅速发展离不开荀彻的背后支援。荀彻对范临枫有知遇之恩,所以荀彻及其儿子死后,赵简城上位,范临枫与赵简城之间关系微妙。范临枫从未在公众场合承认过赵简城的会长地位。
  根据春秋会的会规,所有分会每月都要向总会上缴所得分红,俗称“上供”。范临枫的檀义会是五大分会中上供数额最大的分会,因为东林钢铁利润可观。可是赵简城夺权后,范临枫从未上供。赵简城曾派葛胖子去游说,但葛胖子吃了闭门羹。为此,赵简城也没对范临枫怎么样,他采取了冷处理。不过所有熟知赵简城性格的人,比如葛胖子、毕锋,知道赵简城不会善罢甘休。
  所以当毕锋看到东林钢铁大厦突然爆炸着火时,毕锋脑子里跳出的第一个念头是赵会长可能要采取行动了。但是在下山的途中,毕锋又想到了第二名纵火嫌疑人,即刚刚在吃席上被范临枫当众泼酒警告的伍利雄。伍利雄是一个睚眦必报的小人,被如此侮辱,一定不会忍气吞声,转个头找几个不怕死的小弟去范临枫的礼堂纵火,完全是他会干出的事。
  原本毕锋还在为范临枫的礼堂遭受大火感到惋惜,但在看到范临枫儿子范彦航对谭瑶视线骚扰的刹那,怜悯心荡然无存。毕锋用车门撞开范彦航,下车说道:“你哪只眼睛看到我找人放火?”
  范彦航被车门撞到手,一脸不高兴:“我要是真看到了,你他妈今天都不能活着走出东林。”
  两人说话间,孔健东和吕广先后开车抵达。孔健东今年三十六岁,吕广四十一岁。一个是檀义会刑堂,一个是执堂。在东林钢铁中的职务,前者是集团分公司东林钢铁冶炼厂厂长,后者是集团总经理。孔健东人如其名,身形健硕挺拔,一头茂密漆黑的头发又硬又直,下面的人都亲切地称呼他“东哥”;吕广中年发福,双下巴犹如弥勒佛,由于吕广总是笑脸迎人,所以人送外号“笑面虎”,吕广不会任何格斗技巧,但他擅长经营公司,是个天生的谈判专家,善于揣摩人心,任何难搞的客户都被他治得服服帖帖,东林钢铁第一笔海外订单就是他谈下来的,从此东林钢铁远销海外。吕广行事谨慎,处处小心,保镖阿才从不离身。在之前的焚智会吃席上,阿才就站在他视线范围内的墙角下随时待命。
  吕广看到毕锋,笑着走上前:“毕堂,不好意思,刚才没接到你电话,因为正好也在打电话,大火一着,下面的人都在给我打电话、发消息。”
  “没事,我给你打电话就是为了告诉你大厦着火的事。”毕锋回答。
  孔健东走到毕锋身边,也解释了一番未接电话的原因,因为他当时也在接别人的电话,和吕广一样,孔健东的手机自大厦爆炸起电话、消息就没停过。
  见孔健东和吕广对毕锋这么客气,范彦航嗤之以鼻。自从父亲不再上供,范彦航觉得檀义会与春秋会之间已无太大关系。既然没有关系,何必再对春秋会的人好脸色?几个小时前伍利雄出言不逊的场景还历历在目,毕锋与伍利雄在范彦航眼里都是一丘之貉。于是他冷哼道:“跟他客气什么?大半夜还在我们东林转悠,说不定这火就是他放的。”
  未等毕锋说话,吕广先站出来:“彦航,这话可不能乱说。毕堂,不好意思,彦航口无遮拦,您别放心上。”
  吕广越是低声下去,范彦航越觉得憋屈:“吕广,你没事道什么歉?自己窝囊,别拉上我!”
  范彦航一句话,得罪了外人的同时又得罪了自己人。孔健东见状,立刻拉住他:“彦航,这里不是发火的地方。”
  孔健东的话还算有点效果,毕竟他是范彦航的拳击教练,范彦航还算给他几分面子,他冷笑一声tຊ道:“是,这里的火已经他妈的够大了。”
  但紧接着范彦航又原形毕露,“阿东,”他直呼孔健东小名,这小名整个檀义会只有范临枫敢叫,但范彦航有样学样,“我命令你三天之内,把纵火犯给我找出来,我要让他尝一尝被火焚身的滋味!”说到这,范彦航又手贱地拍了拍孔健东的脸,仿佛在训狗,好像在众人面前立威,“别让我失望,之前你被伍利雄那个毛头小子打趴下的事够让我爸和我丢脸了。”语毕,范彦航和他的两个小弟走向停在不远处的两辆豪华跑车,开上车扬长而去。
  毕锋发现比起自己对范彦航的厌恶,眼前两个同属一个帮会的人对范彦航的敌意更甚。此时的孔健东已经完全黑脸,吕广的笑容也十分僵硬。想来也是,这三个人每天都在同一幢大厦共事,抬头不见低头见,就范彦航这种目中无人的嚣张气焰,任谁都看不惯。
  大厦的火势已得到控制,时间也不早了,于是毕锋与吕广、孔健东两人聊了几句后告辞离开。
  待到东林钢铁大厦的身影在车后视镜里越来越小直至消失,全程看在眼里保持沉默的谭瑶开口了:“我没想到你能忍得了范彦航那个畜牲。”
  “听口气你看他很不爽。”
  “全东林的人应该都希望他快点暴毙吧。”
  “他这么招人恨?”
  “去年我接到三个寻找失踪人口的委托,失踪的人都是十几岁的少女,一个未成年,两个刚满十八岁,你猜我最后找到她们露过面的地方是哪里?”
  “哪里?”
  “六号仓库。”
  *
  范彦航一路飙车来到东林钢铁仓库区,不远处就是东林钢铁冶炼厂。东林钢铁总共有十个大型仓库,在东林南郊广袤的平原上呈L型排开,被L型半包围的中心地带就是钢铁冶炼厂。过去这一带是无人问津的荒废之地,范临枫低价购入这块地皮后建了钢铁冶炼厂和仓库。未来他还想在这里建一个飞机场。此时,仓库区已经下班,夜阑人静,但冶炼厂还在加班运作,仔细听,可以听到冶炼厂那边大型风机、空压机、高压水泵和各种冶炼设备发出的噪音。
  范彦航的豪华跑车从一号仓库一直开到六号仓库才停下。相比其他仓库门口的冷清空旷,六号仓库门口站着四个荷枪实弹的保镖以及数十辆进口豪华轿车。
  范彦航和两个小弟各自下车,走进六号仓库。甫一进入仓库,扑面而来一股钢材特有的金属气味。范彦航虽然从小跟父亲进出钢材厂,对钢材见怪不怪,但对钢材的气味从来没有适应过,他讨厌钢材的气味,像刺鼻的大蒜。但他父亲很喜欢闻,还说钢材带着迷人的香味。对此,他点头应和:“确实香,钱的味道怎么会不香呢?”
  范彦航用手帕遮鼻,穿过仓库中心,来到一扇门口写着“员工专用通道”的大门前,门口站着两个保镖,他们看到范彦航,立刻鞠躬致敬,然后为其开门。范彦航走进去,里面是一个密闭空间,左右两边是白墙,上面是白色天花板,前方三米远出现一个电梯口。十个仓库只有六号仓库有隐藏电梯。范彦航走到电梯口,小弟帮他按了唯一的一个下行按钮。
  不一会儿,电梯抵达,范彦航三人走进电梯,小弟又按了B3按钮。电梯里只有两个楼层可选择:一楼和地下三楼。电梯下行,抵达地下三楼。当电梯门打开的瞬间,鼓点密集的电子乐灌入范彦航的耳朵,他的正前方,五根钢管上,五名贴着乳贴、穿着流苏超短裙的女人正在钢管上旋转。范彦航拿掉手帕,嘴角上扬,走入这个隐藏于六号仓库地下室的私人俱乐部,当然这个俱乐部的名字也叫“六号仓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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