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文华嘴角缓缓勾起一抹弧度，“搂紧点。”
　　许向蓉：“……”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早上的事情，她现在脑子里有点不对劲。
　　总觉得他这话有别的意思。
　　但许向蓉还是照做，搂紧了他的脖子。
　　贺文华走的很慢，尽管山路蜿蜒，但她没有感到任何的不舒服。
　　偶尔有风吹过，她的发丝吹在他的脖子上、脸上，纠纠缠缠。
　　大约是经过昨天晚上的事，许向蓉与他相处间不似，三年后刚见面时那种僵硬了。
　　她一边欣赏雪景，一边问他这三年发生的事情。
　　问贺老首长有没有生她的气，身体怎么样了？
　　问大院里的邻居还记不记得她。
　　问了很多，甚至连大院里她最讨厌的那条大黑狗也问了。
　　就是闭口不问他的生活。
　　贺文华不紧不慢地回答她。
　　“爸没有生你的，他很想你，经常念叨你。”
　　“大院里的邻里邻居也时常跟我打探你，尤其是贺嫂。”
　　“那条大黑狗现在被训好了，再也不会乱叫了。”
　　许向蓉听完心里挺不是滋味的，三年改变的还挺多的。
　　“你呢，这三年怎么样？”贺文华也问她。
　　许向蓉顿了一下：“挺好的，和自己喜欢做的事情打交道，很开心。”
　　“到了这里才发现人外有人天外有天，大家都好厉害，相较于之前闭门造成的学习，我在这里成长的更快。”
　　“对了，小叔，我还拿过两个第一名呢，是我研发的精进版医用电子仪器，还有新纤维的聚合技术。”
　　她的语气轻快，像一只等待夸奖的小猫。
　　和从前一样，说到自己喜欢的事，便会喋喋不休。
　　贺文华耐心地听着。
　　但在听到她三句不离徐西城时。
　　他心尖紧了紧。
　　然后将她往上掂了点。
　　突如其来的动作，打断了许向蓉的话。
　　她蹙眉：“小叔，怎么了？”
　　贺文华一本正经地回答：“刚才地滑。”
　　许向蓉没多想，‘哦’了一声。
　　正想继续说的时候，听到贺文华的声音。
　　“那我呢，向蓉，这三年，你有想过我吗？”
　　许向蓉顿了一下，当做没听到。
　　贺文华等了很久，都没有听到回答，他眸子闪过一抹黯淡的光。
　　但很快他便又重新扬起了嘴角。
　　换了话题：“我学会了唱歌，你要听吗？”
　　许向蓉诧异了一瞬，还从未听过他唱歌呢。
　　以前她也闹着，想让他唱歌，都被他搪塞回去了。
　　许向蓉杏眼眨了眨：“那我听听。”
　　贺文华轻咳了一声，随后清冽醇厚的声音缓缓传来。
　　“你问我爱你有多深，我爱你有几分。我的情也真，我的爱也深，月亮代表我的心…”
　　这首歌，是贺文华在曙城那边出任务时，听到一位战友唱的。
　　那位战友要结婚了，所以提前联系，想在新婚夜的时候唱给他媳妇听。
　　贺文华被迫听了整整一星期的歌。
　　就算不学，歌词也记住了。
　　贺文华想到了和许向蓉的新婚夜。
　　他掀开盖头tຊ，看见的是一张娇若桃李的脸。
　　而他却为了那些道德理念，把气撒在了那场婚礼上。
　　好好的洞房花烛夜，什么也没有。
　　还让她伤了心。
　　现在想来贺文华自己都忍不住骂自己了。
　　一曲完毕，贺文华问：“怎么样，好听吗？”
　　“还行。”
　　是真的还行，至少不难听。
　　许向蓉的视线落在他微微发红的耳尖，还有发红的脖子上。
　　在她的记忆中，贺文华只有被她气到时，才会气红了脖子。
　　但现在怎么回事？
　　她从花环上，取下来一朵花，挠着他的脖子，一下一下的，像是找到了新的乐子。
　　贺文华耳朵更红了，心尖像被羽毛扫过。
　　他喉结滚了滚，嗓音低哑：“还想听吗？”
　　“想。”许向蓉答的漫不经心，又继续拿着花挠着他发红的耳朵。
　　“那你叫一声格桑。”
　　“格桑。”许向蓉毫不犹豫地喊了一声。
　　贺文华心中仿佛被暖流填满。
　　他清了清嗓子，继续给她唱歌。
　　贺文华步履平缓，望着远方。
　　这一刻，他只希望，这条路没有尽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