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婆子住在乡郊的东陵村,孑然一身,名唤六婆。
她艰难地背着陈旭东来到自己小小的木屋,每走几步便停下来喘息几句。
六婆将陈旭东放在自己的床上,看着他俊秀的面容思索一番,便从床底下掏出层层包裹的银钱。
他转身出门而去。
不多时,便带回来一个郎中。
郎中看着陈旭东骇人面容,面上一惊,也很快缓和后伸出手为他把脉。
六婆看着郎中紧蹙的眉头,担忧地问道:“这公子还活着吗?”
“倒是还有气息,只不过身体好像中了剧毒,毒郁结在心,倒使他假死了。”郎中觉得棘手。
“极难根除这毒,只能好生养着。我下剂猛药,能不能醒来,看这公子造化了。”
说着郎中拿着一副药方递给六婆道:“六婆,你这是捡来一个麻烦啊。”
六婆淡然一笑:“老身就当做善事,积个德。”
话毕便随着郎中出门抓药去了。
陈旭东躺着,意识却飞进噩梦里。
梦境很真实也很晦涩。
他眼前一片虚无,出现一只只大手在撕扯他的衣服。
陈旭东猛然警醒,这是天牢。
他的衣裳被撕得粉碎,那些露出猥琐笑容的人肆意狎弄他的阳物。
身前的萧轻雪最先凑上身来,她桃花眼里情欲在泛滥。
萧轻雪对他调笑道:“放轻松,我保证你会欲仙欲死。”
说着,她便欺身上来。
“不要!不要!求求您放过我!”天牢里的凌辱一一在梦里显现,陈旭东痛苦地哭嚎。
倏地,场景又转换了。
姨娘袁氏刻薄的声音传来:“你个的馋货,光知道吃!”说着他便把陈旭东给他的糖葫芦踩在脚下,碾碎。
“姨娘,那是我特意为你留的……”年幼的陈旭东看着被踩碎的糖葫芦却被一把推搡开。
然后姨娘,陈朝文,丞相陈崇言,夫人李沐烟,萧轻雪……
那些人忽的都出现了,都在指责他,打骂他……
陈旭东绝望地闭上眼睛。
下一刻,一个熟悉的声音像是一束光打破了眼前的阴翳。
“你叫我徐雪姐姐,我就会一直在你身边的。”
“别怕,我会保护你的。”
是徐雪儿时的保证,一声一声为他驱赶黑暗。
“徐雪姐姐,徐雪姐姐……”他呢喃着,猛然从梦境里醒来。
陈旭东看着眼前这陌生的场景,有些疑惑。
不是天牢,也不是相府。他没由来的感到安心。
他刚想起身,却发现浑身针扎般疼,密密麻麻。
疼得他一下子忍不住吸气:“嘶。”
六婆听到声响,连忙从厨房跑过来。
惊喜道:“呀!你醒了啊!公子!”
“大难不死,真是有福气!”
一股药香从厨房飘来。
六婆连忙去厨房将药端出来,细心道:“公子,先等等,药放凉咱们再喝。”
陈旭东想问他,这是哪里。
却发现自己的嗓子干涩嘶哑得厉害,发不出一点声音。
六婆却好像洞察他心似的,自顾自道:“村子里的人都唤我一声六婆,我昨夜在郊外救了你。”
“公子,你可有什么家人?”
陈旭东心中苦涩悱恻:家人?从未有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