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雪宜撇撇嘴，正准备缴械投降，却听丛溪讲，“如果真的要做男女朋友，我们可能需要一些规则。”
　　罗雪宜立即又来了兴致，“什么规则？”
　　“首先，为了防止厌倦和抛弃，我们肯定不能上床。”
　　罗雪宜不情不愿的点点头，“接着说。”
　　“也不能接吻。”
　　“这……”罗雪宜皱起眉头。
　　“因为上床总是从接吻开始的，总之，接吻是一个很危险的行为。”
　　“好，好，好吧。”
　　“其次，我们要像普通的男朋友女朋友那样，互帮互助，比如你生病了，我理应照顾你，我生病了，你也应该照顾我……诸如此类的。”
　　罗雪宜仍然点头。
　　“然后，我们不能干涉彼此的感情生活，我自己当然是没有什么特别需求的，这一点主要是为你量身打造——你可以继续在外面找女朋友，我不会管的。”
　　“嗯，也就是说，我们不能接吻，不能睡觉，不需要为彼此保持专一和忠诚……但我们是男女朋友？是这个意思吗？”
　　丛溪点点头，“嗯，你总结得很到位。”
　　“丛溪小姐，”罗雪宜努力郑重其事，嘲意和笑意却总忍不住从眼角眉梢漏出来，“你谈过恋爱吗？你到底知不知道，什么是男女朋友？”
　　“我……”丛溪想起方肃来，但她不确定那是不是谈恋爱，“谁说爱情只有一种？你没听说过，柏拉图吗？”
　　“柏……”罗雪宜彻底绷不住了，“你要我，要我罗雪宜，跟你谈柏拉图？”
　　“怎么样嘛？愿不愿意？”
　　“不愿意。”
　　丛溪若无其事耸耸肩，“那就算咯。”
　　晚餐结束，从居酒屋出来，昏暗的小巷里夜色朦胧，惊喜是竟然下起了雪，丛溪挽着罗雪宜的手臂，正想哄哄他，叫他不要伤心，就算不做恋人，他们依然是好朋友……恰如其分的，小巷对面的广场上，那棵硕大的圣诞树上缠绕着的彩灯倏地亮了起来，一曲童话般的圣诞钢琴曲顺势淡入……
　　太……浪漫。
　　“罗雪宜。”
　　“嗯？”
　　“想不想跳舞？”
　　“什么舞？”
　　“随便……”
　　罗雪宜便将手从大衣兜里抽出来，顺势牵起丛溪搭在他臂弯的手，拉着她走到巷子中央——就像走上一处没有帷幕的舞台，他们就着纷纷然飘落的雪花，和着对面广场传来的节奏轻缓的钢琴曲，打开舞步，起，承，转，合……
　　一曲终了，他们慢慢停下来，丛溪脸上的笑如玫瑰初绽，越开越灿烂，最后径直嘻嘻哈哈乐着跌进罗雪宜的胸膛。
　　“好吧，”罗雪宜望着怀中的丛溪，犹疑良久，冷不丁讲：“我们来谈……柏拉图。”
　　“嗯？”丛溪仰头看他，“你说什么？”
　　“我说，我答应你的表白。”
　　“什么啊……明明是你先表白。”
　　罗雪宜微笑而已。
　　“好吧，这不重要，”丛溪推开罗雪宜，站直身子，一脸认真道：“那我们可要讲好了，从现在起，我们的关系，从朋友，变成男女朋友，我们要互助互爱，谨守规则，要像家人像朋友，永不厌倦，永不抛弃……你做得到吗？”
　　“不知道，先试试看。”
　　“好，好吧。”丛溪说着，伸出手要与罗雪宜拉钩，“来吧，拉钩盖章，合同生效。”
　　罗雪宜看着丛溪伸到她面前的细白的小指，一片雪花落在她的指尖，应该会冷吧，他便伸手将她的手握紧在掌心，又放到他胸前——他没有和她拉钩的，后来也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