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睿琳有些意外，“你要回中芭？”
安恬点头，表情不像是在开玩笑。
王睿琳不知道想到什么，脸色不太好看，“你是因为安家破产，谢斯南又跟别人结了婚，没有别的出路，所以才想回来？”
安恬想也不想地说：“不是。”
王睿琳一顿，又听见安恬说：“是我自己想通了，我之前不该那么任性，因为家里破产，加上想跟谢斯南结婚，就贸然退出中芭。”
当时安恬提出退团时，王睿琳劝了她很久。
然而经历了安家破产，加上那个时候谢斯南正好又跟她求婚，所以安恬选择退出了舞团。
现在她才知道，为了个男人抛弃事业有多可惜。
听到安恬这么说，王睿琳脸色缓和了些。
安恬毕竟是她最得意的学生，她自然不可能真的生安恬的气。
五年前，王睿琳在艺术学院选拔学生，挑中了当时正在练体操的安恬，一眼就看出她是个可造之材。
安恬也的确不负她的期待，仅仅用了三年时间就成了芭蕾舞首席。
要不是这次安恬坚持退团，她早就有更高的造诣了。
王睿琳叹了口气，“当时你退出时，我再三劝过你，可惜你偏偏不听，现在你想要回来，可就没那么容易了。”
安恬有些心虚，“老师，我真的知道错了。”
看着安恬自责的样子，王睿琳到底狠不下心。
安恬愿意回来，她自然高兴。
王睿琳沉默片刻，“我先跟行政总监请示一下，看看对方怎么说。”
安恬理解点头。
毕竟王睿琳只是芭蕾大师，决定不了她的去留。
王睿琳给对面打了个电话，不知道那边说了什么，她面色逐渐变得凝重。
放下电话，王睿琳重重叹了口气，“行政总监那边不答应，说你既然已经退出，就没有再回来的道理。”
安恬脸上闪过一抹失望。
幸好这个结果她早就已经有了心理准备，所以没有太受打击。
不过安恬还想再争取一下。
“老师，我听说最近中芭最近在选新的芭蕾首席。”
安恬虽然已经退出中芭，但还是有在关注社交媒体上的信息。
王睿琳听出安恬的意思，语气里透着惊讶，“你的意思是，想要竞争首席的位置？”
安恬点头，眼神里透着坚定，“如果我能够重新拿到首席位置的话，就让我回到中芭。”
王睿琳沉吟片刻，“但你都这么久没练习了，就算临时突击，也不一定能赢过她们。”
要知道有本事抢首席位置的人，都是整天埋在舞蹈室里的。
安恬松懈了这么久，说不定基本功都退步了。
安恬毫不犹豫地说：“我想试试。”
见安恬心意已决，王睿琳说：“好，这件事我可以替你去跟行政总监说。”
“不过你要是输了，我也帮不了你。”
安恬自然没有意见。
如果她真的技不如人，她愿意认输。
从王睿琳办公室里出来后，安恬迎面碰上了一张不算陌生的面孔。
是那天在沈淮野家里看见的红发女人。
见到安恬的那瞬间，尤霜睁大了双眼，声音尖利，“是你？”
安恬漂亮的眉毛皱了皱。
看尤霜身上的训练服，应该也是中芭的舞者。
还真是冤家路窄。
“你怎么会在这里？”尤霜像是反应过来什么，“你也是中芭的人？”
安恬淡淡道：“是又怎么样？”
她懒得搭理尤霜，就要离开。
尤霜却一把拦住她的去路，一脸鄙夷，“就凭你，也能进中芭？”
安恬用同样的眼神打量回去，“你这样的都能进，我怎么不能进？”
尤霜就像是被戳中了痛处，“什么叫我这样的，你什么意思？”
安恬微微一笑，“我的意思是，中芭的眼光现在真差，什么歪瓜裂枣都招进来。”
没再去看尤霜恨不得吃人的眼神，安恬从她身边擦肩而过离开。
尤霜差点把牙齿给咬碎了，正好这时有个舞者经过，她立刻拉住对方，问道：“那个女人是谁？”
“安恬你都不认识？”女人说：“她是我们中芭的前芭蕾首席。”
尤霜微微睁大双眼。
跟沈少在一起的女人就是中芭那位退团的前首席安恬？
尤霜进中芭时曾经听说前任芭蕾首席是个很有天分的女人，只用了三年时间就从艺术体操转到了芭蕾舞。
可惜后来家里出事，未婚夫又正好求婚，于是她就退团了。
没想到居然就是那天在沈少家里的女人。
“不是说她未婚夫结婚所以才退团吗？怎么又出现在这里？”
“你不知道吗？清越集团的CEO婚前出轨，两人的婚没结成。”
这么说，安恬是被清越集团CEO甩了之后勾搭上的沈少？
想到那天在沈家的事，尤霜心里止不住的恨意。
要不是安恬，她本来都已经跟沈京晨打好了关系，差那么一点她就能成为沈家的女主人了。
结果现在不仅功亏一篑，还被沈淮野赶了出去。
都怪安恬！
看着安恬离去的背影，尤霜指甲嵌进肉里，气得几欲发狂。
她看了眼刚才安恬出来的办公室，心里动了某个念头，走过去敲门，打算打探一下消息。
安恬回到车里的时候，心情挺不错。
看她这副表情愉悦的样子，沈淮野指尖点了点方向盘，“看起来谈得挺顺利？”
安恬语气轻快，“老师答应我，要是我这次争夺首席的比赛能赢，就让我回中芭。”
虽然她也没多大的把握，但试一试总比什么都不做好。
沈淮野好整以暇地抬眸，“这么说，你这段时间要开始练舞了？”
安恬点头。
她荒废了这么多个月，要比别人更加努力才行。
这时安恬想起什么，“对了，刚刚我在中芭见到上次来你家的那个女人了。”
沈淮野目视前方，语气漫不经心，“哪个女人？”
“就是上次给沈京晨送礼物的那个。”安恬随手碰了碰后视镜上的小挂饰，“刚刚我在办公室门口碰上了她。”
沈淮野哦了一声，似乎一点也不关心。
安恬好奇地问：“你就这反应？”
沈淮野掀眸瞥她一眼，“不然我该是什么反应？”
安恬还以为沈淮野至少会感兴趣问几句。
“安恬，我再强调一次。”沈淮野语气不重，却透着股认真，“我对外面的女人不感兴趣。”
安恬一言难尽地看着他。
半晌，她艰难地挤出一句：“沈淮野，你该不会喜欢男人吧？”
沈淮野：“..........”
他磨牙笑了，“安恬，你那脑袋里装了水吗？我要是喜欢男人，那天晚上能跟你发生关系？”
安恬想想好像也有道理。
要是沈淮野对男人感兴趣的话，对女人应该那啥不起来吧？
“那我怎么从来没见你交过女朋友？”安恬小声嘟囔。
说起来安恬从来没见过沈淮野谈恋爱，从小学到高中，他身边都只有男人。
沈淮野握着方向盘的指尖一紧，嗓音云淡风轻，“因为我这人眼光高，暂时没看上眼的。”
安恬挖苦他，“眼光这么高，小心孤独终老。”
沈淮野深深看了她一眼，“我要是孤独终老，第一个拉你作伴。”
安恬撇了撇嘴，“谁要跟你作伴，以后我们要离婚的，到时候我要去找八块腹肌的小奶狗。”
沈淮野眸底一沉，皮笑肉不笑，“你倒是连以后离婚的生活都想好了。”
安恬没心没肺，“当然了，等我们交易结束以后，我总不能一辈子单身吧？”
沈淮野眼底的冰冷一闪而逝，握着方向盘的骨节微微泛白。
不知道是不是安恬的错觉，接下来的时间里，车里的气氛变得有些沉重，直到下了车，沈淮野都没再说话。
安恬有些莫名其妙，“你生气了？”
沈淮野缓缓停下脚步，回头看她，脸上没有半点表情，“我有什么好生气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