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袅难得睡了个好觉。
第二天庄晗起床时, 她脑子里难得不是昏昏沉沉的。
庄晗揉了揉额侧的穴位,眉头微微地皱了起来,她困惑地问道:“我昨天睡了多久?”
系统在查看时间的流逝进度。
【宿主您昨天中午就开始睡了, 一直到现在,总共是十九个小时。】
庄晗十分吃惊,讶然地说道:“我怎么睡了这么久?”
【可能是因为之前系统升级, 时间流速有一定的调整,也可能是因为您最近太累了,身体须要休息。】
使用的毕竟不是自己的身体。
白袅是个娇贵的大小姐, 养尊处优, 过的一直是锦衣玉食的生活。
所以她的身体格外的脆弱,经不得摧折, 稍微受累就会担不住。
庄晗皱了皱眉, 最后却没有说什么。
白袅虽然睡饱了, 但一看时间才八九点, 下意识地就有些困, 还想要再睡会儿。
她阖着眼眸,刚想要再呼呼片刻, 就被庄晗的大呼小叫声给惊醒了。
庄晗的神情震惊, 急声说道:“我之前发的东西怎么全都没了?”
与此同时, 她还发现她的账号被封锁了。
庄晗对这个时代的通讯设备和社交平台并不熟悉, 昨天那样做其实也是在试探, 试探外界对她的看法,也试探男主们的反应。
她没有想到的是,她进军影视界的梦想还没有萌芽,就这样被扼杀在了摇篮里。
庄晗的神情焦灼,额前也冒起一层薄汗。
到底是怎么回事?
系统紧忙安抚地说道:【宿主您先别着急, 可能是出现小bug了。】
bug,bug,bug!除了bug他们还会什么推卸责任的方式?
庄晗之前对系统和主系统是充满信任的,但自从上次被困到二元空间许久后,这份信任就再越变越淡。
可她也不敢像上次那样撕破脸。
庄晗按捺住心中的火气,低声说道:“你先查着,我去问问贺先生去。”
她也不知道贺宥廷今天在不在,就是下意识地让人带着去寻他。
现在这四位男主,庄晗唯一熟悉的就是贺宥廷,她稍有好感的也就只有贺宥廷。
程誉性子沉,被他看的久了有一种战栗感,心里都毛毛的。
段希然矜贵斯文,是她很喜欢的优雅型男主,但性格实在有点冷,并不是那种很好相处的人。
高瞻更不必说了。庄晗不仅不认识他,而且只要对着他,就下意识地觉得紧张。
细看下来,她能接受的男主竟然只有贺宥廷。
也不知道等任务完成后,她能不能走1v1线。
能被四位天之骄子纵容、喜欢固然是一件很美好的事,但庄晗思来想去,还是觉得不太妥当。
想了片刻后,她低下头抿了抿唇。
算了。八字还没一撇的事,还是先别想那么多。
如今别说是四个男主了,庄晗一个都还没有攻略成功,她进行了两次穿书任务,还没有一次走的这么慢的。
就连修仙世界的那个魔尊反派男主,在两人相处这么久以后,基本的互动也已经开始,而且爱意值也开始渐渐上升。
这四位男主的爱意值却基本没有任何变动。
近来别说是快速上升了,死寂得还不如庄晗刚传过来的时候。
幸运的是今天贺宥廷刚好在家里,他在开远程会议,眉眼间带着些漫不经心,声音不似平日那般轻柔,蕴着少许冷意。
侧身看见白袅的身影时,他的眉心微皱了一下。
庄晗心脏砰砰地跳动,呼吸也快了起来。
“贺先生,”她低声唤道,“我有事情想找您。”
庄晗的声音很轻,她礼貌客气,简单的一句话也是仔细斟酌出来的,跟白袅全然不一样。
白袅就是触怒贺宥廷后小心讨好他时,也照样是娇气任性的。
明明是来哄他,但他若是一句话说错,她反倒还要倒打一耙。
贺宥廷抬起的眼帘落了下来,他收回视线,继续看向眼前的屏幕,轻描淡写地说道:“先去用早餐,我这边还要一个小时。”
庄晗不太明白,方才见到她来时,男人的神情还是柔和的。
怎么她一开口,他的容色就冷淡了下来?
庄晗心里有些憋屈,却又不好说什么,毕竟贺宥廷还在开会,她这样是在打扰他。
她咬了下唇瓣,按捺地说道:“好,贺先生。”
庄晗也想试着装出白袅那副骄纵、丝毫不关顾旁人情况的模样,可她到底还是做不出来这样的事。
而且她既然是想要攻略男主,自然要展现出跟原主不一样的地方来。
比起一个任性、骄纵、愚笨的蠢货,大部分人喜欢的还是贴心、温柔、聪慧的姑娘吧?
庄晗握紧指节,抚着扶梯走下了楼。
白袅夜里睡得足,吃得也饱饱的,现在待在身体里面,舒舒服服地用早餐。
早餐全都是她喜欢的。
贺宥廷真的有和厨师认真说了,现在餐桌上一棵青菜都没有了,就是庄晗挑着配菜吃也没有用。
白袅开心了,庄晗就没那般高兴。
她在贺宥廷那边受了冷待,看向侍从时神情也没有惯常的柔和。
“以后早餐不要再上这些了,我不太喜欢。”庄晗清了清嗓子,“换成其他的菜色吧。”
庄晗吃不太惯这个时代的饮食。
但她还没问这里有没有她们那个时代的食物,那仆从就低着头说道:“大小姐,这个您要和先生说才行。”
庄晗心里郁气更重,她一口气有些上不来,强忍了忍才没有发脾气,淡声说道:“好。”
她就这样用完了早餐。
庄晗的生活方式非常健康,她早上喜欢跑跑步,然后吃些清淡的食物,闲暇时就看看书,过的是修士一样的生活。
但白袅却不是这样的。
她极尽可能地在过骄奢的生活,身上的雪肤柔软,嫩得像是羊脂暖玉,沐浴用的水里都是玫瑰花瓣,娇贵得宛若古代帝王的宠妃。
虽然看不上眼这样的白袅,但她的生活着实令人嫉妒。
只是因为是小说的主角,就什么都不用做,便能享受到这样舒服幸福的生活,性格都那样骄纵恶劣了,照样还有数位男主疼宠溺爱。
庄晗隐忍着情绪,没有再多想白袅的事。
想再多又有什么用呢?她要攻略的可是四位男主,原主早就是过去式了。
她要做的是彻底地改变自己,让男主们爱上这个全新的她。
毕竟白袅那样受宠,男主们对她的爱意值不还是零吗?反倒是她,这才穿来没多久,就拥有了十点的爱意值。
想到这里,庄晗的心绪慢慢地平静下来。
她静静地等待贺宥廷结束会议,但原说的一小时过后,会议还没有结束。
庄晗耐着心思,继续在外面静候。
贺宥廷事情很多,白袅除非是有事要求他,从来没有等过他,她待在身体里面就开始睡觉。
睡眠这个东西,是永远都不嫌多的。
于是直到接近正午时,白袅才醒过来,她迷迷糊糊的,愣了片刻的神方才弄清楚是在何时何地。
庄晗站在桌案前,情绪的起伏很强烈,她抬起声调说道:“我是真的想改变,贺先生。”
“我知道我以前做了很多不好的事,”她抿了抿唇,“但是以后我不会再那样了,您就不能给我一次改过自新的机会吗?”
贺宥廷看也没看她,声音冰冷:“你想都不要想。”
白袅说过这个人是从古典时期穿越过来的。
可别说他们这个时代,就算是古典时期的贵族家庭,也绝不可能让子女抛头露面,做那种卖笑的事。
更何况,她想要用是白袅的身体。
贺宥廷的眉眼间带着戾气,他本来就不是温柔宽容的人,眼皮掀起的时候,眸底深暗的冷意让庄晗有一瞬间的惊惧。
“不知道谁跟你说的这个谋划,”他的声音冷淡,“但是这种事,最好还是省省精力。”
贺宥廷的神情平静,眼底没什么情绪,不像是在看爱人,反倒是像在看一个有些厌烦的人。
庄晗在之前的攻略任务中,攻略的都是那种性格带着些极端的男主。
他们身负创伤,性格冷漠,待人也是淡漠的,说出来的话经常是尖锐刺耳的。
但是在面对他们最深重的冷遇时,庄晗的脾气也没有这样的涌动过,只不过是做任务罢了,他们就算是再如何,也不过是书中的人物罢了,哪里犯得着让她生出情绪?
她去到的第一个世界,是宅斗文。
男主在她生产的时候,新抬了一个妾室,恩宠无尽,夜夜笙歌,她也没有怎样。
可是面对语调冷酷的贺宥廷,庄晗的情绪一下子就起来了。
她到底是没有再隐忍,甩手离开。
庄晗中午没有用午餐,只喝了点红茶,她先是去了书房,跟系统聊了片刻的天。
但庄晗情绪正上头,系统一句话不对,又惹恼了她,于是她就直接去睡觉了。
白袅肚子还饿着,一点也不想这个时候睡觉,直到那股熟悉的昏沉感袭上来的时候,她才意识到方才庄晗喝的茶水里面也有药。
这个招数真的伤敌一千、自损八百。
白袅强撑着眩晕感,才没有在庄晗昏睡过去时,也一起陷入黑暗里。
她攥紧了指节,把掌心都掐出月牙状的痕印,方才让自己清醒过来。
但白袅没有立刻下楼,她阖着眼眸,怀里紧抱着小熊,等待混乱的思绪一点点变清晰。
她很讨厌庄晗。
可是死水般的生活里,突然出现了这样的一个变数,好像也不能完全说是坏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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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袅是下午两点左右下的楼。
贺宥廷今天在家里,事情却还是很多,才开完会后,又处理了很久的事情。
白袅下楼的时候,他还没有午餐。
她没有让人通传,悄悄地绕到了贺宥廷的身后,然后像突然窜出来的小猫般,从后方环住他的脖颈。
贺宥廷的指尖微动,声音轻柔:“过来我这边做什么?饿不饿,怎么还不去用午餐?”
他的神情跟方才面对庄晗是全然不一样的。
贺宥廷其实很宠白袅,但她怕他,在他跟前总是战战兢兢,叫他想好好疼她都不知道该从何下手。
就是最近出了庄晗的事,两个人才渐渐亲近起来。
“我才不饿。”白袅的身上还有着玫瑰花的香气,她待在卧房里久了,就时常会染上馥郁的花香。
她穿着薄薄的睡裙,黑色的细吊带将锁骨衬得皎白如月。
白袅俯身少许,花朵般娇艳的软唇张开,贴在贺宥廷的耳侧说道:“你不要生气好不好?”
她只有在惹他生气时,会格外大胆。
贺宥廷的指骨修长,握住深色钢笔的指节舒展,将那支笔无声地放在了桌案上。
“没有生气,”他轻声说道,“过来,让我看看是不是真的不饿。”
白袅趴在贺宥廷的肩头,她用小手轻轻地按住他的手:“你就是有生气,午餐也没有去用。”
她有时候迟钝笨拙,有时候又过分地敏感。
白袅对人情绪的感知很厉害,程誉那样敛着性子的人,在她跟前也没什么能藏得住的。
她想要对一个人好的时候,是真的能触碰到人的心尖。
贺宥廷侧身搂过白袅的腰身,到底还是将人揽在了怀里,他阖了阖眼眸,轻声说道:“刚才听到了吗?她想要用你的身体去做那种事。”
“听到了,”她模样乖乖的,“所以我才想你不生气的。”
白袅的眼眸微抬,卷翘的睫羽之下,是漂亮的碎星。
“你别生气,好不好呀?”她的声音软软的,“她只是说说,我又不可能去做那种事的。”
“真的没生气。”贺宥廷搂着白袅的腰身,低下眼帘垂眸看向她。
她攀上贺宥廷的脖颈,像他常哄她时那样,动作很轻地吻了吻他的脸庞。
白袅的腰肢纤细,直起身子的时候,细腰会微微摇曳,身后的肩骨也会轻颤,恍若振翅欲飞的蝴蝶。
她低着眼眸,声音很轻:“我不会离开你的。”
贺宥廷蓦地攥紧白袅的腰身,将她按压在了长沙发上,他的眼底深暗,情绪藏得非常深,晦暗与澄明交织,透着些化不开的病态恶欲。
白袅没有贺宥廷想得那么厉害。
她只能感觉到他心情不好,并不能揣测出来到底是为什么。
很多时候,白袅就是在试探。
被男人的指节倏然牢牢地扣紧腰身时,她的掌心霎时就沁出了冷汗。
但片刻后落在唇上的是一个长驱直入的深吻,充斥侵略意味,像是想要把她整个人都拆吃入腹。
白袅被吻得喘不过气来,她的眼眸浸湿,在被放开的刹那,颤抖着手按住贺宥廷的腕骨,喘着息说道:“贺、贺先生!我饿了……”
他吻了吻她的锁骨,在那雪白的颈侧落下浅痕。
贺宥廷的眸色深暗,喉结滚动,声音也带着少许哑意:“非常饿吗,袅袅?”
他的容色还是那样俊美,神情却透着一种极致的危险。
白袅蓦地有些害怕,她的裙摆缭乱,连腿侧的掐痕都遮不住。
她侧过脸庞,声音微颤:“真的很饿。”
但片刻后,白袅就知道她说错了什么话,她将脸庞埋在贺宥廷的肩头,眼泪不住地往下掉着。
她一哭起来就很难停,更何况是被人用这样一种完全占有的方式抱在怀里亲。
白袅本能地想要推拒,但这时候的男人是容不得丝毫抵抗的。
她的手腕被交扣在一起,而后高举过头顶。
贺宥廷俯身,封住白袅低声呜咽的唇瓣,指节紧拢住她的细腰,眼底晦暗:“我跟他们,谁更好一些?”
他这句话来得突然,口吻淡然,蕴着的情绪却带着近乎病态的恶欲。
白袅很少见到贺宥廷这幅模样。
她满脸都是泪水,根本没能缓过来,讨好地环住他的脖颈,哭着说道:“你好一些,你是最好的。”
她的眼泪大颗大颗地往下掉,就像是晶莹的宝石。
贺宥廷吻了吻白袅的脸庞,神情好像变得和柔少许,但攥住她腰身的那双手却更狠了。
“乖孩子,”他轻声地说道,“袅袅是个很乖的乖孩子。”
白袅的思绪迷乱,整个人都昏昏的,被贺宥廷吻过耳尖的时候,更是要彻底陷进去,她低泣着,哭得要不成样子。
但他没有放过她。
白袅完全不记得她是什么睡过去的,更不知道她是什么时候醒的。
她只知道,再度睁眼的时候,外面的天色都已经暗了下来。
白袅揉着腰身坐起来。
她气哼哼地想,真是偷鸡不成蚀把米。
白袅很会在某些时刻做出一些事情,来换取他们的怜惜与疼爱,像之前段希然胃病,她就乖乖地陪在他的身边。
后来他好了,直接又送她一张黑卡。
没有想到贺宥廷不止不给她好处,还把她狠狠地欺负了一顿。
白袅光着脚从床上下去,把放在桌案上的通讯设备摸出来,仰躺着小沙发上看了片刻。
虽然他们没有说,不过白袅也能够想得到,能让她看到的信息必定是被过滤过的。
她之前有一次逃得非常远,第一回到达了首都的贫民窟。
那是一个还在使用报纸这种非常传统媒介的地方。
可是也只有这种极端传统的媒介,不会对信息进行过滤。
首页的头条就是那个人的面孔。
他生得好,地位尊崇,国籍又不在这边,偶尔遇到什么小事,也会被媒体大肆报道。
爱一个人应该是希望他越来越好。
白袅却从来不这样想。
从很久以前,她就有这样一个幻想,某一天他跌落神坛,然后她会好好地陪在他的身边。
白袅是个拜金虚荣的人,最重视和在乎的就是物质上的享受,但如果是他的话,就算是一起生活在贫民窟里也没关系。
她垂着眼眸,脸庞被屏幕给照亮。
其实这些年白袅已经很少会想到他了,她看不到他的消息,他们也不会提起,于是曾经那些她以为很宝贵的记忆,也开始渐渐地模糊。
不过最近不知道怎么回事,她总是会突然想到他。
当白袅意识到她再度想到他时,通讯设备已经打开了通话界面,屏幕上二十二位号码已然被完整地输了出来。
只要她轻轻地按动接听键。
那个在脑海中已经残损的声音,就会变得清晰起来。
可白袅最终还是将那长长的一串号码全都删除了,她窝在小沙发上,带着迁怒情绪把通讯设备扔到了地毯上。
她的卧房铺着一层很柔软的地毯,哪怕是跪上去都不会疼。
桌子的角也都是圆的。
这是一个不会让人受伤的房间。
白袅就是用力地把通讯设备往地上砸,也完全没有关系。
她就是单纯地想要发泄情绪,发泄不知道从何而起的脾气。
但片刻后,有一双白皙的手轻轻地将她的通讯设备从地上捡了起来。
青年直起身子,修长的指骨扣住那浅色的通讯设备,指间是一枚细细的银色素戒,分明浑身透着禁欲的气息,可白袅一抬起头,就忽然很想跟他偷情。
段希然缓步走了进来,他的神情平和,眉眼冷淡从容。
他轻声说道:“怎么了,谁惹你不高兴了?”
白袅撑着手臂从小沙发上坐起来,她环上段希然的脖颈,在他拖住她臀根的软肉后,将腿也盘在了他的腰间。
她像一只小八爪鱼,紧紧地黏在他的身上。
“没有人惹我不高兴呀,”白袅的声音还有点哑,“我见到哥哥,非常开心的。”
她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
同样一套说辞,也不知道能说给多少人听。
但段希然没说什么,他抚了抚白袅的后背,温声说道:“这两天贺家要来客人,宥廷让我带你去我那边一段时间。”
白袅听到他这样说,心里要更加后悔了。
她今天是真的完完全全白讨好贺宥廷了。
他肯定早先就知道这桩事,然后还故意欺负她,怎么会有这么坏的人?
白袅的心情更坏了,但她面上没有表现出来,黏在段希然的怀里,小声地说道:“你把药也带上,不然那个冒牌货又要出来了。”
他轻声说道:“嗯,我知道。”
不过被段希然抱下楼的时候,白袅还是有些酸溜溜的,虽然她也不知道她在酸什么。
她带着点小脾气地说道:“到底是什么客人呀,还要我出去的?”
白袅很久之前就住在过这边,贺宥廷手下的人,她也一直用得很惯,那个方助理都快成她的专属助理了。
偶尔贺宥廷有要事,才会把她送到别人那边。
白袅有些烦闷,现在一个客人的地位居然也能高过她了。
段希然吻了下白袅的额头,蓝色的玫瑰耳坠在夜色里生光,轻描淡写地说道:“不是什么重要的客人。”